包墨与锦瑟成亲后,小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转眼间秋去冬来,这一日,天气冷得彻骨,空中洋洋洒洒飘着洁白无瑕的雪花。杭州府刑狱推官衙门包勉住所的小院里,已被一层厚厚的积雪严严实实地覆盖。
树枝被积雪压弯了腰,宛如不堪重负的老者,却又在这洁白的装扮下,透出一种别样的凄美。
“夫君,今日这般寒冷,你务必要多穿一些,切莫着凉了。”在包勉与南宫清雪的屋内,地上摆着一个火盆,火盆里跳动着熊熊的火焰,映得屋内一片通红。
包勉正慢条斯理地穿着衣衫,南宫清雪则一脸关切地在旁嘱咐着,秀眉微蹙,眼神中满是担忧。包勉轻柔地拥住妻子,语气温柔且和缓地说道:“娘子不必忧心,为夫明白。今日大雪纷飞,娘子就在这屋里好生歇息,莫要出去了,待为夫去衙门点卯归来,再陪你共度这闲暇时光。”说罢,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尽是宠溺。
南宫 清雪微微颔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浅笑,轻声说道:“那夫君早去早回,妾身自当在屋里等你。”
包勉将官服穿戴整齐,随后一件藏青色裘绒大氅穿上,转过身来深情地看了一眼妻子,转身迈出房门,踏入了那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外面的雪仍在不停地下着,寒风凛冽,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
一路上,包勉小心翼翼地走着,路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冬日的寒风呼啸着,猛地吹向包勉,令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大氅,眉头微皱,随后呼出一口热气,试图让冻得有些僵硬的双手暖和一些。
“包推官,您总算来了,卑职在此已恭候许久了。”包勉穿过小院,总算走到了公堂外面。正当他抬脚准备迈入公堂之时,却见书吏江图急匆匆地迎了上来,只见他神色慌张,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忙询问道:“江书吏,可是有事发生?”
江图悄然悄悄凑到包勉耳畔,压低声音道:“包推官,方才刚接到报案,说是城郊蓦地惊现一副骸骨,此事……恐怕极为棘手。诸葛主簿与秦捕头已带人赶赴了现场。”
包勉闻言,双眉紧蹙,眼神中闪过一抹凝重,沉声道:“走,我们也速速过去。”
一路上,包勉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待他们抵达现场,只见诸葛云正一脸严肃地指挥着众人勘查。周围已被百姓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大冬天的,城郊咋出现骸骨了,真是吓人哟!”一位老者缩了缩脖子,脸上满是惊恐,浑浊的双眼中透着深深的惧意。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是啥人遭了这罪,希望包推官能早点查清楚。”旁边的中年男子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说道,双手不停地搓着。
“包推官一向断案如神,这次肯定也能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一个年轻后生满是信任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脸上满是坚定。
“可这案子看起来就不简单,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破案。”一位妇人怀里抱着孩子,神色担忧,眉头紧蹙,目光中满是焦虑。
“大家安静些,莫要妨碍官府办案!”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
百姓们这才稍微安静了些,但目光仍紧紧盯着现场,心中充满了好奇与不安。
“大家让一让,包推官来了!”江图使足了力气将围观的百姓们奋力分开,随后引领着包勉走入案发现场。包勉踏入现场,先是迅速环视了一眼周围环境。
此处乃是城郊的一片荒野,举目望去,四周尽是枯黄的杂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远处几棵枯树孤零零地挺立着,枝丫干枯扭曲,仿佛是向天空伸出的绝望之手。地上的积雪斑驳不均,有的地方被狂风刮得几乎不见雪迹,露出干裂的土地,而有的地方则堆积得如小山般厚实。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显得阴森而压抑。
“包推官,您可算来了!您瞧,这便是那副骸骨。”秦立指着放置在草席上的骸骨,向包勉说道,脸上满是凝重。
包勉这还是头一次近距离目睹人骨,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然而,转念一想,自己身为刑狱推官,倘若此刻露怯害怕,要是被百姓瞧见,他们会作何感想?于是,他强压下心头的恶心之感,深吸了几大口新鲜空气,说道:“报案人在何处?”
秦立赶忙回答道:“包推官,报案人在那边,卑职这就带您过去。”
包勉跟着秦立来到报案人面前,只见这是一位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眼神中还透着惊恐,身体微微颤抖着。
包勉和声问道:“你是如何发现这副骸骨的?”
报案人结结巴巴地说道:“包推官,草民牛三本是樵夫,今日来这荒野砍柴,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跤,滚到这边,就瞅见了这骇人的东西。”说话时,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包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