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人都是会变的。也从未指望过德拉科会永远如初。但今日他待我不似从前那般,心里还是忍不住再度泛起酸楚。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盛着香槟的酒杯还紧紧握在手里——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执着的拿着它不放。

不过也好,我正好需要。

就这样,我在孤独和寂静中慢慢饮着杯中剩余的酒。回忆着那些既痛苦又甜蜜的过去。忍受着耻辱、嫉妒以及夜间那许多可怕的和美满的梦所带来的痛楚,忍受着无法实现的想望和现实的猜疑对我无休无止的折磨。今日所蒙受的委屈纵然使我悲痛欲绝,却又辗转被心底似水的柔情所替代,而情.欲和绝望则被听天由命的心情和由衷的愿望所驱走。*

直到我精疲力尽,脑子一片混乱,再也无法主动思考。我慢慢从台阶上站起身,把戒指戴回手上,晃晃悠悠走到不远处的公路旁。那里有个简陋的公交车站。此刻车站并没有人,只有头顶一盏孤独的路灯孤独地亮着,照在我身上,投射出孤独的影子。

我不知道今夜能否在这个偏僻的郊区车站等来一辆巴士,但我知道的是,我已经精疲力尽了。甚至还有点精神恍惚。这种状态下选择幻影移形很容易状况百出。我可不想大半夜去圣芒戈修补一条断了的胳膊或是分体的腿。

我的运气还不错。大约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出租车打着铮亮的车灯驶了过来。它在我面前停下。我上了车。

车门关上,我报出家的地址,车子便发动了。

我望向车窗外。成片高大而沉默的树木从我眼前飞速掠过,逐渐被城市夜晚的繁华景象所代替。

当车子驶过伦敦塔桥的时候,泰晤士河正静静流淌着。空气中盈满了潮湿的味道。

恍惚间,一种悲戚之感,一种倦怠无力袭上心头。

邮轮的光投映在河面上,光线稍稍有点发暗。略带有一丝朦胧的雾气笼罩在泰晤士河上,弥漫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司机的声音。

“到了,女士。”他抬手摁开了头顶的驾驶室室内顶灯,接过我递去的几英镑。在灯下数了数,心满意足地收入到座位旁的收纳盒里。

我收回了目光,一言不发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房前敲了敲门。然而,无人应答。

无奈之下,我只好掏出魔杖。确认四下无人后才谨慎而迅速地开锁走进了屋子。

客厅里一片漆黑。母亲和大卫都不在。

这个生日可真是糟糕透了。

我浑身的力气仿佛顷刻间被抽干一般,倒在沙发上。我感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索性放任眼泪淌过脸颊、脖子,打湿了那件同样糟糕透顶的晚礼服。

我穿着黑色的裙子,在黑暗中默默地流泪。我一向讨厌这种未知的恐惧。此刻被它包裹着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