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会的。

只要有半点机会,会的。

我随身携带已好几百年的灵魂从它的容器里泛滥出眼泪、狂野的想象、并不恐怖的噩梦。以及突然袭来的没有道理的情感。

它泛滥了。

我不知所措。

如果我真疯就好了!

但我没有。

我是一个没有精神病院的精神病人。我有意识地疯,我冷静地疯。

我格格不入于一切。处于清醒和混沌之间,做着疯狂的梦。

因为它们并非梦。

在生活中追寻梦,在梦中寻找生活。世界本就诞生于虚无之中,所以一切皆为幻相。

如果追求的是幸福而非真理,何必为了一个前缀而疯狂?

于是我打消了继续探寻世界真相的念头,不再勉强,而是决定将自己完全交付给命运。

几天后,我出院了。去了趟对角巷,买齐了入学所需的物品。

九月一日,我登上开往霍格沃茨的列车,在霍格莫德站台处下了车。海格洪亮的吆喝声指引着我和今年的新生一起乘坐小船来到城堡的大门。麦格教授则带领我们来到礼堂。

分院帽安静地躺在四脚凳上。脏兮兮的,打着补丁,磨得很旧。

等待时,我环视四周,感到十分震惊。礼堂的布局还是几百年前的模样。时间太久,记忆无法重组,但还是辨认出了一切。教工席的位置从来没有挪动过。颇有些年头的长桌显得老旧。空中漂浮着的依然是那些蜡烛,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然燃烧殆尽。一切犹如散碎的骨头,想象可以把它们拼成人形,只是缺少灵魂。

但灵魂并不缺乏。

我望向斯莱特林的长桌。一眼认出了德拉科。

他的形象一无改变。那抿成一条线的薄嘴唇,长睫毛眼下的晕影。略显苍白的脸颊和从鬓角朝颈背梳拢起的金色发丝。那白净的脖颈,他都保存得完美无缺。

“查尔娅.温亚德——”麦格叫了我的名字。我走上前去,坐到椅子上。她将分院帽放在我的头上。

耳边一个细微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