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莉亚换上订婚礼服,端坐在全身镜前。镜子里倒映出她面无表情的脸,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犯人。

纯血家族马上就要到,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今日的订婚宴,男方不在场,布莱克家族必会因此颜面受损。

与其让阿尔法德独自承担怒火,不如让她在订婚宴上宣布这个消息。这样,沃尔布加就会迁怒于她——因为她的隐瞒与拖延。

安德莉亚肯定,沃尔布加不会因为她的隐瞒而将她除名,顶多是气愤。由此,本应当属于一个人的怒火就被分担在两个人身上——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一个人时,沃尔布加必会大怒地将阿尔法德除名。两个人时,沃尔布加会犹豫。就算同伙与主谋并罪,布莱克家族也不能同时出现两个被除名的巫师——因为家族成员的不断减少。

当安德莉亚听见沃尔布加的怒吼声,她意识到不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高声喊道:“克利切,沃尔布加现在在哪里?”

克利切很快出现了,他低着头,恭敬地说道:“女主人离开阿尔法德少爷的房间,向二楼的家族挂毯去了。”

坏了!

安德莉亚嗖的站起来,提着拖曳的裙摆就向二楼冲去。她赶到的时候,西格纳斯、德鲁埃拉、奥莱恩和沃尔布加都在那里。

沃尔布加拿着魔杖,气愤得脸都红了。她喘着粗气,眼皮有些上翻,对身旁的丈夫嚷着:“阿尔法德这个叛徒,他怎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离开这里呢!”

“我从来都对他怀有希望,即使在他最叛逆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过放弃他!我以为他改好了,我还欣慰不已,极力将他引上正途!”

“——他怎能背叛自己的家族,背叛我的信任呢!!”沃尔布加高声地控诉着。这一句控诉,包含着她的愤怒与失望。

在说完这句话后,她像是卸下自己全身的力气,捂着胸口,脸色不正常得发白,身边的奥莱恩赶紧扶住了她。

沃尔布加抓着奥莱恩的手,脆弱而无助地询问着丈夫:“怎么办啊,奥莱恩,男方在订婚宴上离去,这简直是天大的笑柄,布莱克家族将成为其他家族茶余饭后的谈资。”

沃尔布加的失望与愤怒转为不安惶恐,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她麻木地看着眼前,放空自己,自言自语:“布莱克家族因我和我的弟弟而蒙羞,我真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