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容貌整体上而言长得不像布莱克,也许是像她的母亲,并且给安德莉亚一种熟悉感,好像在安德莉亚的记忆中,也出现过一个高傲疏离的少女。
在岁月的打磨下,那个少女最终变得成熟,变得温柔细腻。也不知道赫斯珀是否会变得温柔,是否会有一个人,融化赫斯珀的冷淡。
安德莉亚控制不住地想。
她觉得自己不太对劲:她的心里有点欣慰,有点惆怅,还有点酸涩。她把自己摆在了长辈的位置,可是明明她和赫斯珀是同龄人,赫斯珀甚至比她大两岁。
“我不会,赫斯珀。”贝拉咬着牙,看向赫斯珀,眼中的不甘心一闪而过,她嫉妒赫斯珀特殊的优待,“——你对那位夫人没印象吧?我见过那位夫人,在我年幼的时候。”
“她说,无论如何,安多米达都是我的妹妹。”贝拉说,“因此,我不会杀她。不过仅限于此,她被除名后,我就当没有她这个妹妹。”
“那位夫人还对我说过,我们是布莱克,要时刻维护布莱克的荣光。这些,她都没有对你们说过吧?”贝拉挑衅地看着赫斯珀和纳西莎。
纳西莎本应赞同她的姐姐,可此时她没有说话——纳西莎·布莱克会维护布莱克的荣光,可她是纳西莎·马尔福。在纳西莎·马尔福的眼中,没有什么比她的家庭更重要。
赫斯珀轻笑了声,似讥讽似感叹:“教母确实没有对我说过,可她临死之前都想着我。贝拉,说这个干什么呢,别自取其辱了。”
贝拉被激怒了,她的眼中冒出了火焰。赫斯珀又笑了一声,说:“——教母说得对,可是,谁是个合格的布莱克呢?你,还是纳西莎?”
“贝拉,比起布莱克的荣光,你更在意的是权利。至于西茜,比起布莱克,她更在意家庭和马尔福家族。”
“有的人嘛,更在意的是自由。”赫斯珀轻轻踹了踹脚边的黑狗,黑狗的脸上闪过人性化的莫名其妙。
贝拉和纳西莎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赫斯珀举起酒杯,给了她们台阶,轻飘飘地说:“贝拉、纳西莎,我们难得聚一聚,应该高兴些——这是姑妈期望的。来,我敬两位。”
气氛重新被调动起来,看上去颇为融洽。不过只是表面的,大家心照不宣地不去谈论敏感的话题。安德莉亚躲在暗处,注意到,赫斯珀脚边的黑狗悄悄离开了。
他熟门熟路地跑上楼梯,这让安德莉亚有点好奇。她跟着这只黑狗,来到了最高层。最高层有两个房间,一个是雷古勒斯的,另一个是沃尔布加那个离家出走的儿子西里斯·布莱克的。
据说是西里斯·布莱克一直住在他的舅舅、也就是赫斯珀的父亲家中。另外,说起雷古勒斯,这一个多月来,安德莉亚似乎没怎么见过他。
黑狗停在雷古勒斯的房间门口,很久没有动作。好一会儿,他蹦了起来,用尖利的爪子在门上划了几下。
与此同时,一点模糊的声响传来,似乎是从黑狗脖子上的圆盘项链中发出的。黑狗一动不动,像被定住,透过反光,安德莉亚在圆盘上看见了一个绰约的人影。
声音消失后,黑狗很快离开了。他离开后,安德莉亚走到了雷古勒斯的房间门口。门上固定着一块小牌子,牌子周围有深深的划痕。
在划痕的旁边,还有几道浅浅的痕迹,是黑狗刚才划的。似乎有人想把这块牌子扯下来,但没有成功。安德莉亚失笑,她重新看向小牌子,牌子的表面写着——
未经本人明示允许禁止入内
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得体的布莱克们从来不会擅闯别人的房间,这是雷古勒斯写给谁看的?没想到雷古勒斯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安德莉亚托着下巴思索。
她没有思考多久,因为她的身体里传来了熟悉的感觉——复方汤剂又要失效了。安德莉亚停止思考,匆匆地下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才将自己房间的门锁好,就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安德莉亚看着全身镜面前熟悉的自己,庆幸地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反应快。
就在此时,房间里发出“噗”的一声轻响。安德莉亚猝不及防,甚至来不及喝下复方汤剂。她挡着脸,用魔杖指向声源处。
是很久没有出现过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
克利切看起来比以往更憔悴,更灰扑扑。他大大的眼睛呆滞无神,鼻子上挂着鼻涕泡,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类似挂坠项链之类的物件。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误闯进来的。
当务之急是要让克利切离开这里,安德莉亚又想到。她冷声说:“——克利切,离开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