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莉亚对克利切说:“克利切,我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知道,你不会违背雷古勒斯的命令。”
“但我可以看你的记忆——这样就不算是你主动说出的。我只会看今天的记忆,明白事情的原委后,我就停止查看你的记忆。”
克利切抬起头,哑着嗓子说:“安德莉亚小姐,克利切愿意将记忆给您看。”在他的认知里,高贵的安德莉亚·布莱克小姐也是他的主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安德莉亚用魔杖抵住克利切的额头,低不可闻地念了句:“摄魂取念。”念完后,她掉进了克利切的记忆中。
雷古勒斯满脸憔悴地找到了克利切,让克利切带他去那个地方——黑魔王带克利切曾去过的地方。
他和克利切来到海边的悬崖,从崖边的缝隙中进入了洞穴。他们穿过很长一段路,终于来到岩洞的入口处。
岩洞得用鲜血才能打开,但雷古勒斯没有让克利切献出自己的鲜血。尽管他可以,尽管克利切愿意。
他用魔咒割伤自己,把鲜血涂抹在岩石上,打开了岩洞。逼迫巫师伤害自己、削弱自己,是黑魔王的邪恶乐趣之一。
雷古勒斯和克利切进入岩洞,来到黑湖的边缘。克利切拉住铁绳索,一条小船就从黑湖浮了上来。他们驶向了中间的小岛,站在了石盆的旁边。
雷古勒斯飞快地喝完了莹绿色魔药。这并非是他渴求魔药,而是如果慢点喝,他会忍不住抗拒这份魔药。
喝完魔药后,雷古勒斯痛苦地跪了下去。他跪在石盆前,调换了挂坠盒——他把真的挂坠盒交给克利切,把假的挂坠盒放进去。
他嘱咐克利切:“克利切,离开这里。答应我,不要把这件事主动告诉别人,尤其是我的母亲。你离开后,一定要想办法摧毁这个挂坠盒……”
这是雷古勒斯最后清醒的时刻,在这之后,他陷入了魔药带来的痛苦记忆中。湖里的阴尸全涌了上来,争先恐后地爬上小岛。
雷古勒斯痛苦地抱着头,沉浸在记忆中,重复着让克利切带着挂坠盒离开并摧毁它,自己被阴尸湿漉漉的手拖进了水里……
阴冷潮湿的空气钻进安德莉亚的衣服里,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僵住了。湿湿的眼泪落在她的脸颊上,冰冰凉凉的。
置身在记忆中感同身受,她更深刻地明白了魂器与岩洞的危险,明白了雷古勒斯的勇敢无惧。她心中有哀伤,也有愤怒,对邪恶猖獗的愤怒。
黑魔王,神秘人,姨母的丈夫,制造了魂器。岩洞、阴尸、魔药还有许许多多的机关……都是用来保护这个魂器的。
她还是轻视了黑魔王的威胁性:一个以惩罚他人为荣的、穷凶极恶的黑巫师,多存在一秒,对于整个世界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魂器一定要被摧毁,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