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照理说现在这种情况她也没有理由突然开始失控啊……撑着脸又开始思考的两面宿傩突然一顿。

理由是有的。

虽然北贪魑子在我面前没有表现出丝毫异常,甚至她也没有觉得她有什么异常,但是事实是——

她确确实实被我弄到失忆了。

而失忆怎么可能对一个人完、全、没、有、影、响。

废弃的医院内一片寂静,地面上血迹斑驳,多处墙面破碎,偶尔有碎石从楼上的缺口处落下,已经接近中午,更多的阳光直直地顺着没有窗户的框□□入,一直打到躺在地面上的北贪魑子身上。

少女一动不动地躺在她的血泊之中,血液染红了她的发丝,本身已经多处骨折受损又沾满毒素而近乎动弹不得的身体在被拖入咒灵体内后,得到的是来自咒灵内部更加强烈粘液的进一步腐蚀,最后是为了受益而进行自刀的束缚——于是伤上伤再加伤。

再度腐蚀毒素造成伤口的进一步腐烂因反转术式而渐渐愈合,然后身体再次以崩坏的形式支付代价给刚刚给予她咒力的束缚体系,愈合与崩坏交错相织。

伤痕累累的幼兽在喘息。

紧绷着的精神得以松弛,注意力从战局上转移,那些刚刚强行忽视的负面存在又彰显出它们的恶意。

名为“过去”的台阶层层断裂,没来得及够到“现在”的意识开始下坠,理智还没立足就被瞬间拉入深渊,意志防线直接破碎,被压制住的饥饿将混乱重新灌满,接着疼痛和困倦再次将原本就已经不清醒的意识卷入进一步的失控。

饥饿满盈,疼痛翻滚,倦意肆虐。

被苦难封锁住的困兽意识模糊到想要发声,但是声带已经无法正常运作。

虚无之上,两面宿傩感受着继续减少的压制,正思考着下一步的打算。

那就这样吧,拿定主意的两面宿傩准备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