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少爷果真想得周到。”

齐云野不想再多说这些,便转了话题:“对了,今年太子就要移宫了,张公公有何打算?”

张起麟:“奴才可没资格打算,都得听总管的。”

齐云野问:“你没想着疏通一下?”

“不怕少爷笑话,奴才其实并不想伺候主子。奴才自知愚笨,在少爷身边这些时日就犯了不少错,是少爷宽宥才没罚奴才。”

可你以后会成为雍正身边的大太监啊。齐云野看了看他,不由得笑了一下,说:“我看你并不愚笨,而是大智若愚。张公公安心,你做事利落,为人踏实,日后说不准我还要靠你呢。”

“少爷这可真是折煞奴才了。”

齐云野拦住惊慌欲跪地的张起麟,道:“我乏了,张公公也早些歇着吧。”

张起麟应声,垂下床帏熄了灯,轻声退出庑房。

瑚图里并非这宫中的正经主子,需要以礼相待,却不必事事按照伺候正经主子那般规矩着,所以张起麟也从不值夜。

在乾清宫当差却能日日睡整觉,他大概也是独一份了。

听着周遭安静下来,齐云野才彻底松了心神。

没有光污染的地方,夜色都格外深,在黑夜之中,紫禁城变得静谧安详。自这一日起,便是康熙十八年了。

废太子是败者,后世史书工笔着墨甚少,更不曾有起居注这类东西流传。

齐云野能记住的东西也并不多,无非是列传理密亲王那一部分,其余能留下记忆的,便是废太子时的诏书。

他能够预知历史,却也只是知晓大致走向而已。

作为太子的哈哈珠子,究竟要怎样在飘摇混乱的九子夺嫡之中存活下来,这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就在齐云野即将睡着的时候,庑房的门被推开了,他猛地坐起,却见胤礽自己拎着宫灯,只披了一件氅衣走了进来。

齐云野连忙下床迎上去:“主子怎么过来了?”

“我来找你。”胤礽的小脸已经被冻得通红。

齐云野连忙接过宫灯,将胤礽抱到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这是下人住的地方,主子不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