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野说,“我今儿说这事您可以慢慢想,若是您觉得不划算,那就当我没说过,咱之后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千万别过心。”
乐显扬盯着那钱看了看:“齐爷您是不是得给我交个底?若我接了这钱,该是为哪位贵人准备着?”
“不是为了贵人,是为我自己。”
齐云野说,“贵人们的事自有他们的解决方法,那不是咱们这样的人能帮得上的。我说了,人得为自己多想想。”
乐显扬松了口气,他说:“既然如此,钱我收下了。日后您若有需要,随时派人来就行,乐某定然竭尽全力。”
“放心,暂时还用不到,我也只是求个心安而已。”
“不去佛寺求心安,齐爷您还真是奇人。”
“与其相信那没有生命的金身佛像,倒不如拿金子来求你这个肉身菩萨。乐掌柜行医济世,您有高义。”
“哎呦您可别捧我了,我快要飘起来了。”
乐显扬笑道,“其实我跟您是一样的人,总想着给自己留个退路。我没那么高尚,说实话,我答应您这事也是有私心的,不止是为了这些钱。
齐爷,您是站在风口的,这风往哪边刮,您最先会有感觉。保命符总要比我自己更稳妥才能算是保命符,您说是吧?”
齐云野了然道:“这是自然。”
“得嘞!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乐显扬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齐爷赏脸一起吃个饭?”
齐云野想了想,说:“吃烤肉吗?我带您去个地方?”
“听您的。”
与乐显扬吃过饭后齐云野便回了家,他刚进门,陈忠就迎上来说:“爷今儿累不累?”
“还行,怎么了?有事?”
“诶,我就是多嘴问一句,爷是打算给小爷请西席还是已经寻好了学堂?小爷如今也到了开蒙的年纪,爷忙着当值,顾不及小爷,但这开蒙的事还是耽误不得的。”
经陈忠这一提醒,齐云野才意识到,按照现在这时代的情况,齐全确实该读书了。
齐全是汉人,进不得八旗学堂。而且即便是日后让他跟着自己入了旗籍,齐云野也不想让他跟着那些正经的旗人们混在一处。
如今八旗学堂的汉师傅都不是名学大儒,而满师傅又大多对汉人还带着不小的轻视,那种环境,对齐全并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