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旋即接着刚才的动作按了下去。

“图黑是我长辈,我敬着他,年节时候过个礼,就算是我尽了晚辈道义。我不插手他家里的事,他也别想干预我的生活。”

齐云野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态度,“这院子是主子赏给我的,我愿意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我知道忠叔你是好意,但各家有各家的故事,这宅门里边乌七八糟的事情多了去了。

我不知道当时图黑是怎么跟你说的,但在我这儿,以前的事就是过不去。

忠叔,我不是因为当差当得好才被赐了宅子单独住,我是因为没有人接我回家,才被赐宅在了镶黄旗辖内。”

陈忠确实不知内情,只是好心觉得这叔侄之间不该这么生疏,如今听了这话,哪还有不懂的,连忙说道:“是我想左了,爷别生气。”

齐云野缓缓睁开眼,说:“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日后齐全要读书,确实那边屋子小了些。

这样吧,过段时间你去寻一队手脚麻利的匠人,在正房两侧加两座耳房,这样我们俩各自又多了一间房,怎么都够了。”

“好嘞,爷放心,我一定办妥。”

歇足了五日,齐云野才回去当值,自入南书房后就无暇多说话,直到了午膳时,胤礽才得了空,特意屏退伺候的人,赏了齐云野饭菜。

“病可好全了?”胤礽问。

齐云野回话:“自然是好了才敢来伺候主子的。”

“那日郑奉回来说你昏睡不醒,急得我都要出宫亲自去看了。”

胤礽说,“后来太医来回话,我真是……真是又气又难过。”

齐云野忙道:“奴才万死,让主子担心了。”

“别说那字!”

胤礽连忙拦道,“你不会死,也别说这种话。那时我只是听下人们说图黑待你不好,但没想到他连药都不曾给你用。

还有那姓傅的,他对我那么尽心尽力,怎的就能放任你高烧昏厥而不理?!

你还不让说,若不是张起麟被郑奉连哄带吓地说了出来,怕是再没有人替你说话了。”

齐云野放了筷,耐心劝道:“主子别急。这事都已经过去了,奴才没事,主子您也康健,便不必说了。

傅为格没做错什么,他本就是被召进宫来替主子您诊治的,您病好了,他的任务完成,这无可厚非。”

“可你……”胤礽重重叹了口气,“太医都同我说了,你是伤了底子,得好好调理。你可有相熟的大夫照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