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野笑笑,放下手中的工具,道:“我还道主子大度,不会与齐全争抢,却原来还是拐着弯地算计我呢。若我能劈成两半就好了,一半留宫里陪着主子,一半留家里去哄齐全,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我可舍不得把你劈了。你快别说了。”胤礽忙道,“齐全是你弟弟,我也便当他是自己的半个弟弟,既是当兄长的,就该大度些。”

“此话当真?”齐云野压低了声音道,“那前些时日,是谁跟三阿哥因为一只三足笔洗赌气来着?三阿哥可是主子正经的弟弟呢。”

“那三足笔洗本就是我先看上想拿来送你的!”虽是过了月余,再提起时,胤礽仍是愤愤不平,“那笔洗底部有个烧制时留下的痕迹,形似槐花,原是想着你喜欢槐树,这笔洗送与你正相宜。”

齐云野忙道:“好主子,快饶了我吧。不过是个形似槐花的痕迹而已,哪就至于让您和三阿哥争了?主子若当真心疼我,还不如给我画几幅槐树,那可比什么‘形似’要来得珍贵。”

“那不一样。”胤礽撇了下嘴,但最终还是妥协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我不曾在外说那是为你争的。后来我也把那笔洗让给三弟了不是吗?我只是觉得偶然形成才更珍贵,是无意,却能切合人心,那是缘分。”

齐云野劝道:“主子若这么想,那便更该明白,缘分是不必强求的。是我的终归会是我的,不是我的,即便那时主子替我强求了来,日后也定然会再失去。”

“这倒也是。”胤礽拄着头,看向齐云野,“不过日后若再碰到,我还是要强求一下,万一这缘分就让我强求到了呢?”

“主子说是那便是吧。”

陪着胤礽用过元宵,又看过烟花之后,齐云野便回了耳房。小明子端了豌豆黄进屋放到榻桌上:“少爷,太子说这是您爱吃的,让奴才给您端来。”

“搁着吧。”齐云野揉了揉额头。

“少爷是累了吗?”

“没。今儿什么都没干,哪就至于累了。”齐云野上了榻,“你想问花喇的事?”

“奴才确实好奇。”

齐云野道:“没什么,我只是不喜欢他。他这么精明伶俐,大可以去别的地方钻营,东宫膳房能有什么出路?”

“奴才不懂,但奴才知道少爷因为他不高兴了。”

那是写在史书中,被康熙以“行悖乱事”处死的东宫宫人,自己知道这段历史,如今看见这人,自然心里不会开心。

齐云野轻轻叹了口气,却是说不出什么来,独自坐了一刻,最后只道:“夜了,歇息吧。”

另一边,胤礽将那窗花和画放在一起,交给郑奉道:“明日出宫去找人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