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胤礽轻轻应声。

“三阿哥自有谙达教导,主子下次别逞强了。谙达身高臂长,拿着主子们的小弓并不吃力,主子不过比三阿哥大三岁,自己拉弓都还费劲呢。”

胤礽撑用左手撑着头,侧身看向齐云野,道:“你也比我大三岁,怎的你就能抱着我拉弓?”

“我可没有。”齐云野说。

“真当我忘了?十八年时你就是从后面抱着我教我拉弓射箭的。”

胤礽道,“其实我还挺想回到那时候的,那时候你比我高许多,真的能把我环住。这两年大抵是总生病的原因,你比从前更瘦了。”

“瘦些好。主子日渐大了,免得在床上占了主子的地方。”

“净胡说。”胤礽嗔道,“这床睡上三个人都是足够的,怎的就占了我的地方了?每次想跟你说些体己话,你就总这样,真无趣。”

“那奴才这就回去,换了德住来伺——”

“你敢!”胤礽直接拉住齐云野的手,“当真是长本事了!”

“主子歇着吧。”齐云野把胤礽的手臂放回到被子里,“今儿累了一整日,早些歇息,明儿还得早起读书。”

“嗯,你也躺下。”胤礽依旧拽着齐云野,“今儿拿到那个笔洗,你可开心?”

“谢主子赏赐。”齐云野道。

“好好说话!”

齐云野停顿了片刻,才轻声回话:“缘到了,笔洗也就到我手边了。”

“你说得没错。”胤礽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拨弄着齐云野放在枕边的香囊的绦子,“今儿用的还是槐花。”

“是。”

“三弟说他是因为那烧制痕迹才觉得笔洗不大好,可他不知,我想要的便是那形似槐花的痕迹。”胤礽笑笑,“可见同一事物,于不同人来说,意义大相径庭。”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世间事大抵都是因人而异的。”齐云野叹道。

“没错。”胤礽轻嗅香囊,而后才道,“明儿换用薄荷吧,这槐花味道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