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圣驾之后,三阿哥和四阿哥都未曾回自己居所,而是跟着太子回了东宫。

胤礽命人备了酒菜招待他们,不曾表露出任何情绪。

三月初,东宫书房。

胤礽和几名哈哈珠子共同站在舆图前,讨论与沙俄的边境线。

“去年皇上就曾说过,尼布楚、雅克萨、黑龙江上下,及通此江的一江一河绝不相让。”多西珲道,“我看这次也定然如此。”

“不一定。”王珉反驳,“去年是去年,今年形势又有所不同。”

达春用手指画了一道线,说:“我倒是觉得,绰尔纳河可以为界。”

“那兴安岭以北地区呢?”额楚追问,“这一片难道就不管了?”

扭头瞥见瑚图里在走神,胤礽便点了名:“瑚图里,你说呢?”

“以格尔必齐河、额尔古纳河及外兴安岭为中俄边界。”

齐云野脱口而出,旋即回了神,又连忙补充道,“奴才觉得这条线是最能全两方权益的。沙俄想要做生意,也怕战事再起,而我们需要腾出手来处理准噶尔部。至于中间地带,或许可以暂时搁置。”

德住轻轻点头,道:“我倒觉得瑚图里所说有道理。正如方才王珉所说,若是去年赶在喀尔喀部被噶尔丹突破之前与沙俄签订条例,或许能再进一步。但今时不同往日,准噶尔那边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兴兵。这个时候皇上所考虑的要更多些。”

“我们在这里讨论也只是随便想想而已,最终如何决定,还是要看汗阿玛的决断。”

胤礽再次看向瑚图里,而后说道,“今儿也挺晚的了,都散了吧。我让膳房做了些吃食,一会儿送到值房去,吃完再睡。”

“多谢主子。”众人谢赏之后就先后离开,唯有瑚图里被胤礽叫住单独留下。

胤礽问道:“你近来在想什么?”

“没……”齐云野垂首回话,“奴才没想什么。”

“撒谎。”胤礽舀了一匙燕窝羹送入口中,仔细品过之后稍稍皱了眉,他将碗推到齐云野面前,“冰糖放得多了,赏你了。”

“多谢主子。”齐云野接了过来,却没有动。

“主子赏的也不吃了?”

“噢!”齐云野如惊醒一般,端了碗说道,“主子恕罪,奴才走神了。”

“瑚图里!你到底怎么回事?!”胤礽从他手中抢过碗重重放在桌上,“从开年之后你就一直神思不属,多少次走神发愣,我不戳破是想着你自己能调整好。结果你呢?不但没好,反而更加恍惚。现在连糖放多了的燕窝都拿起来就吃,你什么时候吃过这么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