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如何?”

齐云野道:“自入了伏便见不得荤腥,稍微吃一些就饱了。若多吃一口便难受得想吐。”

王德润收了手,说:“瑚少爷这是长期忧思过度,肝失疏泄,脏腑阴阳失调。再加上脾胃虚弱,暑湿邪气侵体,才会有如此情形。好在年轻,用药好生调理个一年半载的,也就无碍了。”

“要这么长时间吗?”齐云野一想到那些苦到难以下咽的汤药,就不由得皱了眉。

王德润说:“若你听话,一年半载定能好。若是不听话,三年五载,十年八年也有可能。”

“我自是听话的。”齐云野道。

“几年前我就说过,要少些思虑,可你却根本没听。依我看啊,你是根本不会听话。”

王德润道,“病是发在身上,但病根在心里。我能对得了症,却治不了心,究竟要不要养好身体,关键还是在你自己。”

“我知道了,多谢王太医。”齐云野轻轻说道。

“还有,恕我冒昧问一句,瑚少爷近来可有行房事?”

齐云野沉默片刻,点了头。

王德润:“房事原是不碍的,只是需节制些,每十日有个一两次,最多不超过三次,方可长久。”

“好。”

“那便歇着吧,我去写方子,自今晚起,每日辰时和酉时用药,子时前定要入睡。”

小明子送王德润离开,待郑奉也退出去关了门,胤礽才走到榻边,挨着齐云野坐了下来。

“长期忧思过度。”胤礽低声呢喃,而后拉了齐云野的手,“你究竟在想什么?”

齐云野安抚似的捏了捏胤礽的手:“我看这王太医也不过尔尔,大抵是诊不出病来,便全推到我身上。我如今哪还有什么别的思虑?”

胤礽撇嘴:“胡说八道!王德润是救了你命的,宫里哪个小阿哥小格格他没看过?怎的到你这里就诊不出来了?”

齐云野糊弄道:“不过是去年为着心里那点儿事担惊受怕了一阵,现在已经不想了的。”

胤礽却道:“长期!王德润说的是长期!你当我还是小时候那般好糊弄?”

“保成。”齐云野稍用力,拽了胤礽到自己怀里,“大阿哥如今势头正盛,虽说我分析觉得之前都只是在为他这次随军出征铺路,但毕竟那也只是按照情理来推断的。圣心难测,我是怕那个万一。”

胤礽趴在齐云野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也渐松了神,道:“在外装成个运筹帷幄云淡风轻的样子,结果私下里把自己憋成忧思过度,你真是……你想那么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