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重重叹了口气,说:“可我还是觉得我不该如此,方才只那一瞬的想法,我便觉得自己太荒唐离谱了。太子哥哥待我很好,我怎么能……”
“这就是因为您重情。若您不在意手足亲情,有了这想法便不会像现在这样纠结了。”
齐云野终于抬了眼皮,看向四阿哥,说道,“奴才斗胆问一句,若有朝一日您坐上高位,您能做好吗?”
四阿哥惊诧地退了一步,安静片刻,他回答说:“我永远比不过汗阿玛,但我会尽全力做好。”
“那若有朝一日新帝登基,您甘心做重臣贤王吗?”
“如果是太子哥哥……我可以。”
齐云野和蔼地笑了笑,说:“那您觉得太子还有什么可提防担心的?”
“什么?”
“这宫里觊觎太子之位的人,是不甘心退做贤王的。
所以即便奴才今日告诉了太子殿下,我想他大概也只会笑着说一句‘四弟长大了’,仅此而已。
对太子来说,您首先是他的弟弟,其次才是竞争对手,这便是您与大阿哥最大的不同。”
齐云野说,“您可还记得私下里太子对大阿哥如何称呼?”
四阿哥回忆起来,自他记事起,在皇上不在的时候,太子从来都只称“大阿哥”,从来没有叫过“大哥”,而对自己和三阿哥,无论何时都是笑盈盈地叫着“三弟”、“四弟”,那样的亲近是做不得假的。
四阿哥低头沉吟片刻,而后长叹一声:“瑚图里,谢谢你。”
齐云野轻轻摇头:“四阿哥言重了。”
“今日之事,你……说不说在你。太子哥哥是太子,也是兄长,这并不冲突。”
齐云野笑了笑,向四阿哥伸了手,说:“今儿是年遐龄托人送了礼来,劳烦四阿哥赏奴才个物件儿,奴才好去回话。”
四阿哥先是一愣,接着倏然笑了起来,他道:“年遐龄的礼回宫之后我会亲自送到东宫去。听闻你过几日就要带你弟弟去提亲,聘礼单上加一箱玉器。”
齐云野道:“那四阿哥可不能厚此薄彼,日后我小弟结婚时还得有一份。”
“有!都有!”
齐云野回到行宫,给胤礽端了茶过去。胤礽抬头看了眼漏刻,说:“不到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