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野垂着头,弯了腿准备请安,却被直接叫了起:“腿不好,别跪了。”

“谢主子。”齐云野答话。

“能走吗?”胤礽问。

“方才只是跪得久了,现下已无碍,慢些走就是了。”齐云野答话。

胤礽缓步向前,道:“不该让小十五去的,他没轻没重的,撞疼了吗?”

齐云野跟在胤礽身后半步,回答说:“既是想见面,让人来叫奴才一声就是了,何苦折腾十五阿哥?”

“我怕你不肯见我。”

“奴才是太子殿下的奴才,您有召,奴才自然会应。”

一声重重的叹息之后,胤礽问道:“瑚图里是太子的奴才,那齐云野呢?”

沉默。

已行至无人处,胤礽站定,转过身,再次问道:“回答我,齐云野是我的谁?”

齐云野仍是垂着头,半晌之后,他轻声回答:“是兄长,是爱人……”

胤礽的心落了地,他颤着声音说:“抬起头来,看着我。”

齐云野缓缓抬头,终究,对视起来。

二人眼中都已含了泪,齐云野有些站立不住,他抬起手想要扶着些什么,最终却只能抓住胤礽的手。

胤礽扶着他在旁边廊下坐好,而后才道:“我以为你离开我能开心一些的,却还是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齐云野并未回答。

胤礽说:“德住的骨灰已经交还给了额楚,他的遗物也全都送到了额楚家中。

额楚虽不能出门,但仍被允许见人,多西珲和达春轮值休沐时都会去看他,他精神还好。

花喇挟私报复的事情……没有人告诉他,你放心。”

齐云野点头:“这就好。”

胤礽挪了位置,挡住风口,说:“天凉了,别哭。受了风会头疼的。你如今……不能再病了。”

齐云野抬眸,看向胤礽,不由自主地抬了手,却被理智拉住,只借着位置遮掩,将手搭在了他的腰侧,低声道:“你瘦了。”

“你都快瘦得不成人形了,哪有资格说我?”

胤礽原是想让气氛不那么低沉,故意用以往调侃反驳的语气,却在开口时动了真心,语气未能上扬起来,原就勉强维持的笑意转瞬即逝,这句话说出来,反倒是更显沉重了。

齐云野叹了一声,道:“我这是病的。”

“没了你,我也就坐了病。”胤礽握住齐云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