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裕亲王园,于公主柩傍恸哭,诸王大臣劝慰再三,乃回宫。

三十日,上巡视永定河,命皇四子多罗贝勒胤祯,皇七子多罗贝勒胤祐,皇十三子胤祥随驾。

去年四次伴驾的大阿哥未能随行左右,再加上宗人府调动任免之事,让易储的传言被压了下去。

三月,乙卯科殿试。

励廷仪高中。赐宴之后,励廷仪亲赴毓庆宫,向胤礽见礼。

数年未见,却未曾生疏,儿时的情谊,于他们来说,都是不曾忘怀的。

在东宫见过礼后,齐云野亲自送励廷仪出宫,二人并肩同行,励廷仪道:“前些年的事情,我有所耳闻,只是未曾想将你折磨成了这样。”

“倒也还好,这两年养得好多了。”

励廷仪说:“我……后来去探望过额楚,只是他没有让我进门,只隔着门说了两句话。”

“他是为你好。”齐云野叹了一声,“其实你今日不该来的,你已入仕授官,如今来了东宫,难免会被人误解。”

“在旁人看来,我早是太子党了。我若不来,反倒会有人觉得我是故意避嫌,既如此,我倒不如随心而为。”

“官场复杂,如何能容得你随心而为?莫要天真了。”

励廷仪却道:“我说的随心,是遵从本心。我只做我愿做的事情,我并不打算攀附,也不打算靠着主子得什么照顾。

我今日来东宫,是因为我曾为哈哈珠子,来拜见旧主,这是我愿做的。

可日后若有人想通过我来攀附主子,那不是我愿做的,我也不会因为那些事就来东宫叨扰。”

齐云野笑笑:“你啊,这么多年,性子倒是没变多少。”

“可你好像变了。”励廷仪看向齐云野,道,“瑚图里,你还想走吗?”

“不想了。”齐云野摇头,“早就不想了。如今我大概终于能够像你当初同我说的那样,既来之则安之了。”

“其实……我一直挺愧疚的,尤其是听闻你这些年的经历之后,我总担心是当初我那句话让你留在了太子身边,让你放弃了想离开的念头,进而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齐云野:“这倒是你想多了。话是你说的不假,但是否听进去,又听进去了多少,听进去之后又是否会照样去做,那可都不是你能控制的。

难道没有你,我就不知道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吗?所有的劝慰与开解都只是耳畔拂风,真正做决定的人是我,既然如此,后面这些年的境遇也都是我所做的决定带来的结果,这与你无关,只是我的选择而已。”

“没想到,你如今倒是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