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西珲也跟着赶来,几乎是将郑奉和小明子赶出了耳房。达春扶着齐云野坐到床边,道:“你究竟作何打算?”

齐云野道:“没有打算。索额图是必死之人,主子保不下他。无论他当初与主子筹谋过什么,到现在都已经做不得数。

皇上的旨意说得很清楚了,索额图之党,若弃暗投明,尚可保留一线生机,不然,便是杀头灭族。

这些年来皇上可还对谁有过这样重的责难?这事主子最好的方式就是袖手旁观。否则,索额图之党,就会变成太子之党。”

多西珲叹气:“这次竟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你当之前皇上为什么数次往裕亲王府探病?没有风声?那只是风没吹到你耳边而已。”

齐云野靠在床上,轻轻叹了口气,“明哲保身吧,小心别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你们身后都还一大家子人,跟索额图有交集的不少,留神着些。”

达春疑惑:“裕亲王……怎么会?裕亲王不是从来不参与这些的吗?”

“裕亲王没参与,但皇上需要裕亲王帮怹参看。在这种时候,皇上最相信的就是自己的手足。

皇上不是没有给索额图机会,去年在德州的时候,索额图如果没有倚老卖老,应召侍疾的时候若没有那般张牙舞爪,皇上或许会放过他。

你们以为皇上这四十多年的天子是任由人算计的?主子就算是睡梦之中念着仁孝皇后,怎么就非得让索额图去侍疾?

别忘了,主子是三十岁而不是三岁!更何况索额图姓赫舍里,但是跟仁孝皇后是嫡亲关系吗?

我可以不问主子为何突然用这法子召见索额图,但你们呢?就没想过皇上会不会看破这种算计吗?皇上哪是敲打索额图一党?

这是在敲打主子,告诉主子别想着翻出天去!我之前说了多少次,不要搭理索额图,这人心思不正,可是没有人听我的。那我还说什么?”

许是话说得急了,齐云野有些接不上气来。

达春连忙上前替他拍背顺气,多西珲也坐到了床边,带了几分安抚道:“你先别急,快缓一缓。

我们也劝过主子,可主子认定了的事情,我们也拦不住的。

而且其实……你别生气,我向来是愚笨的,我只是没明白,为何这次皇上生了这么大的气,索额图其实也并没有做什么。”

齐云野喘了两口气,道:“索额图是谁?是早年间跟着皇上除鳌拜的功臣。

那意味着他是在皇上主子被群狼环伺,被鳌拜掣肘,政事非常不顺的时候就已经得到皇上青眼器重的人。

结果现在呢?索额图却成为了咱们主子的助力,这就是皇上最不能忍的事情。

类比富善大人,若是富善大人此时倒向大阿哥,你觉得皇上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