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阿玛这些年来一直关心着兄长的身体,自去年兄长归家之后,我每月都会派人告知阿玛兄长近况,这次阿玛陪同圣驾出行,也曾写信回来询问。
方才我收到家里传信才知道,前日夜里,有人假借我阿玛的名义,以您的近况为饵,诱骗太子殿下去往御帐后。
而那假传消息之人……是我阿玛的亲信,所以太子殿下才会相信。
因着我嫁于来保,来保又是您的弟弟,太子殿下不曾怀疑这消息的真假,所以才会中了圈套。”
舒穆禄氏一个头磕在地上,“我与阿玛通信之中提及您的身体,这事本该是私密,但还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去。
兄长,我对不住您,我们一家都对不住您和太子殿下!”
“太子……去御帐外……是因为……我?”齐云野不可置信地问。
舒穆禄氏抽噎说道:“那歹人说……说我阿玛接到了我写去的报丧信。”
“因为我……竟然是……因为我……”
齐云野喃喃重复着,不知不觉间,泪水已如决堤一般滚落。
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窥探龙帐之事,齐云野想过无数种可能:因为被康熙责骂而害怕、因为十八阿哥之事心里生出怨怼、害怕康熙真的要废太子所以去打探,又或者是真的精神恍惚不受控……
但齐云野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因为自己。富善是跟随着康熙的贴身人,当值时几乎寸步不离,所以胤礽如果真的要去见富善,确实是需要到龙帐去的。
而因为富善与自己家的这层关系,若是自己身故,家人也确实会向富善报丧。这一切都合情合理,也难怪胤礽会相信。
事到如今,齐云野终于明白,自己从来都不是这段历史的旁观者,而是真正的参与者。
德住之死,究其根本,是在初见花喇时就埋下的隐患,若当初不表现出喜恶,花喇便不会对自己记恨到那步田地。
之后若不是自己在三十六年时起了“改变历史”的想法并付诸行动,用了竹丝陷害设计,让花喇离宫,也不至于会在行宫再度遇到花喇。
包括雅头亦是如此,因为一杯上错了的雀舌,隐患就那样埋下了。
胤礽病在德州,生出了结党倾轧的心思,是因为得知自己命不久矣。
如今所谓窥探御帐,竟更是因为误以为自己已死,要去寻富善问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