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禨和胤祄,都被您当做过承祜的替身,那我呢?这些年来,我究竟是谁?!是胤礽?是保成?还是作为承祜的替身存在?

您当着我的面毫无顾忌地怀念承祜,可曾想过我心中作何感想?可曾问过我是否会痛?!

四十七年时,您因为胤祄病逝哀恸万分,连带着将我到御帐旁寻找富善之事都视作是欲谋逆行刺。

盛怒之下,您给我罗列了那么多的罪行,是与不是,现在都已无关紧要,我可以认了,因为您是皇上,您说的话就是圣旨,是不容置喙的。

可唯有一点,我不敢认。汗阿玛,您说我生而克母,这四个字,太重了,儿臣担不起。”

“你额涅因你而死,这不是克母是什么?!”康熙怒火中烧,已失了理智。

“究竟是我克母?!还是您克妻?!”

胤礽嘶吼着喊出来,“我额涅仁孝皇后、孝昭皇后、孝懿皇后!还有早已备下了皇后服缎却并未得到正式宝册的温僖贵妃!三位皇后一位贵妃!难道都是我克死的吗?!”

“你放肆!”康熙抬脚踹在了胤礽的胸口处。

胤礽被踹翻在地,捂着胸口咳喘起来,少顷,嘴角沁出了血。

他擦掉嘴角的血,惨笑着,却是在落泪。那凄厉面目和殷红的血迹让康熙骤然回神,自己也不由得踉跄起来。

康熙闭目静了静神,再睁眼时,原是欲说些什么,却发现胤礽已昏死过去。

太医往来忙碌,康熙独坐殿内,许久之后,康熙开了口,询问身边的侍卫道:“富善,那瑚图里,是不是已经去了?”

“皇上,奴才是海金。”

康熙抬了眼皮,怅然叹息。富善不在了,他儿子顶了他的位置。

顾问行不在了,魏珠和赵昌也已不再年轻。

不知不觉间,身边的人竟已换过了一轮,来来往往之间,又有什么是能留住的?

这一刻,康熙想起了他的元妻赫舍里氏。

索额图已死,党羽尽除,平妃也已早早离世。

到如今,胤礽是他和赫舍里氏仅存的一点联系了。

若太子胤礽留不住,好歹留下嫡子保成吧……

海金垂首回话,将声音压得极低:“四十八年您复立太子之前十日就已离世,家中按照他的吩咐,并未报丧传信,且他死前已将事情安排妥帖,偶有书信传进,太子殿下至今仍不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