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人留下了又如何,他手中有兵吗?
没有兵,下面人凭什么听他的,阳奉阴违,欺上瞒下的事,萧大人你见得还少吗?
还有,萧钦差,你以为你和杨百户的病真的是意外吗?”
萧彦明仿佛被重重锤了一下,整个人都觉得头昏眼花:
“杨百户?”
水溶打开系统,看了看萧彦明的状态,这接二连三的,他怕萧老头受不住打击。
见萧彦明的心脑血管还能经得起考验,水溶才面色沉凝的说道:
“杨百户据说病逝了,因为死无对证,具体是不是病逝,我也无从查起。
萧大人,既然你想问,那我便把这些时日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你,比如,萧大人你昏迷不醒并不止有瘟疫的原因,而是因为中了一种慢性毒——百日醉。”
接下来萧彦明的三观破碎了又重塑,重塑了又破碎,良久,才对水溶说道:
“这平安州的事态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老夫难辞其咎,过后老夫会给陛下上一封请罪的折子。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惑,还请王爷为我解惑。”
水溶心里偷乐,果然人在遭受了现实的毒打之后就会变得有礼貌多了。
水溶摆了摆手说道:
“萧钦差,你先别急着认领,您老还真没那么重要!
平安州发展成如今这样,是幕后之人贪得无厌丧心病狂,流民暴乱,很可能也是他们故意放任和推动的,不管是换谁当钦差,估计最后都是一样的结果。”
萧彦明不禁皱了皱眉,这北静王爷果然还是那么讨厌,尤其是嘴巴,安慰人都不会好好说话。
“老夫有些不解,既然王爷明知那些贪官污吏会对米粮下手,为何还在赈灾时用上一半的米粮,本人却没有亲自去坐镇监督。
老夫的前车之前犹在,我想王爷应当不会疏忽这一点才是。”
水溶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这萧彦明还挺敏锐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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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到平安州不久,外祖父就给我来了一封信,告诉我水至清则无鱼,不可心急。”
萧彦明有些诧异:
“友仁先生?”
在他心目中赵宥可是清流名士,为官之时是有名的直言敢谏,也是他们这些都察院御史的楷模,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水溶颔首:
“我反复琢磨外祖父的话,直到在周至县,见到我军中许多士兵大字不识,也不会文书算术,安抚流民的时候人手捉襟见肘,我忽然就明白了。
区区一个周至县尚且如此,平安州受灾的府县如此之多,我又该如何?
就算平安州的官员良莠不齐,沆瀣一气,但是没了他们,谁来做事,谁又来赈灾呢?
重新招募文人吗?
临时招募的文人又怎么比得上官员做事老道有经验。
所以,糠麸的好处就在于此,它不值钱,那些贪官是不会对糠麸下手倒卖的。
至于米粮!
舍不得诱饵,又怎么能抓住畜生?
萧大人,在官场上本王还是个新丁,但是论起捕猎,本王可是最好的猎人!”
萧彦明心中已经承认了北静王的办法不错,但是看着他得意的嘴脸,嘴上不由说道:
“哦,本官记得去岁王爷因着出城去射猎没少被弹劾不务正业,怪不得擅长打猎呢!”
水溶眯起眼的默默盯着萧彦明不说话:
萧老头,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别以为我不知道,弹劾我次数最多,一直拿我刷业绩的,就是你这个老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