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那仿佛在看蚊子蚂蚁一般视她若无物的目光,看的胡婕妤格外的恼怒。
“你——”
胡婕妤好似被戳中了痛脚,胸膛剧烈的起伏:
“不过生了个女儿罢了,女儿有什么用?”
薛宝钗心中怒意高涨,目光蓦然凌厉许多:
“妹妹慎言,无论男女都是皇家子嗣,不是你我可以臧否的。
我曾经也认得一位姓胡的妹妹,不过她可不如妹妹,只是个才人。”
胡婕妤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说这个做什么?”
薛宝钗清浅一笑,明明是毫无波澜的脸,却偏偏让人感觉到几分压迫:
“胡才人当初也同妹妹一般意气风发,可如今却失了圣心,在宫中了无痕迹。
我只想告诉妹妹,这宫里……从来都不缺美人,正如这花园里从来都是百花齐放。
你方唱罢我登场,没有谁是能一直盛开。
唯有明礼守德,才能长长久久。”
香火缭绕,?佛光普照,此时的宝钗面容竟然和身后的菩萨有了几分相似。
但宝钗前脚离开,胡婕妤后脚却狠狠地“呸”了一声,骂道:
“就她假清高,装的一副菩萨样子,背地里还不知是什么蛇蝎肚肠,这宫里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安分随时。”
回了宫中,莺儿有些不忿的嘀咕道:
“不过多见了几次圣驾,有什么了不起的,娘娘你只是没有向外张扬罢了,又何必忍让这种浅薄轻狂的。”
薛宝钗不在意的轻笑:
“你也说了她不过是个轻狂的种子,我说真的和她一般见识,岂不是同她一样浅薄了?”
薛宝钗拿起长命锁:
“好了,别提那扫兴的东西了,你帮我挑个匣子把这个好好的收起来,等陛下给北静王府送赏的时候就一起送出去。”
莺儿蹙了蹙眉:
“这可是娘娘你在佛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日的,我还以为您是给咱们公主准备的呢!
咱们和北静王府似乎没什么交情,为何送这种重礼?”
薛宝钗目光沉沉:
“从荣国府算,我和北静王妃拐着弯的也能沾上几分关系,咱们也不求攀上王府,只求能让不明内情的多几分畏惧罢了。”
薛宝钗心知,她不过就是个安抚勋贵的棋子。如今勋贵已经被削了又削,舅舅王子腾也没了,她如今能依仗的唯有陛下的些许旧日情分。
但是情分这东西是越用越薄的,何况陛下的心尖尖上站的密密麻麻,大半还都给了前朝,分到她这里的不过薄薄的一丝。
想要护着公主平安长大,活的畅快肆意,这可不够。
薛宝钗可没有忘了之前险些闹出了和亲的事情,皇家的公主历来就是和亲的棋子。
如今陛下是个例外,但是谁知道下一任陛下是如何想的呢?
薛宝钗恨不得立即给自己的女儿里三层外三层的拴上无数的保障。
这北静王府的世子就不错,看北静王府的势头,可以说深受荣宠,最不济有个爵位也能安享富贵。
如果能旁敲侧击的让陛下许婚,那公主的下半辈子她也不必担忧了。
至于公主比世子要大上几岁?
没关系,女大三,抱金砖嘛!
司徒景看着托盘中的金项圈,金手钏,玉如意,玉麒麟,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左右看了看,忽然灵光一闪,褪下手上的帝王绿的翡翠手串放了进去。
舒服了!
“就这样吧,一会你去问问皇后,到时一起赐下去。”
夏守忠挂着笑脸,自然丝滑的对着皇帝夸道:
“陛下您可真厚待北静王府,这已经是这个月老奴送的第三回赏了!”
“哈哈哈,你这老货还嫉妒了不成?
朕既然将来要把人家的凤凰蛋拐进宫来,可不得提前给点好处费!”
司徒景将碧玺的扳指一丢,打趣道:
“朕也厚待你,这回满意了吗?”
夏守忠谄笑着连连点头,脸上故意带上了几分得意之色。
“要么人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呢。”
承治帝笑道:
“既然如此,还不快滚去传旨!”
水溶还不知道他的好大儿才出生,上到皇帝,下到妃嫔,已经有很多人都算计上这小崽子了。
如今,他正加班加点,处理积压的事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