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陆宅(2 / 2)

叶倾怀不禁在心里感慨,当年来此时并未在意,只记下了陆宴尘心性喜竹。如今再看,却觉得陆宴尘能在盛京这样污浊不堪的官场中保持住这一份心性,实在是难能可贵。

正厅的东侧隔着一整张屏风,后面应当是卧房,西侧的里屋则是一眼能看到底的书房。

叶倾怀下意识地往书房走去。

不同于一般的书房,陆宅的书房挨在窗下的地方有一方宽榻,足能睡下两人了,床头叠着两叠衣物。

看得出来,陆宴尘经常宿在这里。

叶倾怀走到书案边,笔架下的砚台边还搁着一只没来得及洗的笔,笔头的墨已经凝固了。

她抬起手,扶上了书案的边缘,案边有光滑的棱角,似乎被人反复摩挲过无数次。

这就是他日日读书休憩的地方。

看起来就如平常人家一般。

叶倾怀有一瞬的晃神。

她突然觉得,若是陆宴尘在此,她当像个学生一样为他洗笔研磨,虚心讨教。

可她还没有尽到一个学生应尽的孝义。

也还没有成为他期待中那样的明君。

叶倾怀猛地醒过神来。

得赶紧去找他。

她回身抬腿要走,突然余光扫到了侧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她心头一惊,脚下顿住了。

那不是她画的陆宴尘的小像吗?

但已不是上次她送出手时的样子。

那张画被绢绸和松木做成的天杆地杆装裱起来了,挂在了墙上。

叶倾怀一眼就看出这个装裱是用了心的,用的都是只有大户人家且是外行人才会选的极贵的材料。

陆宴尘把它裱起来光明正大地挂在这里做什么?

叶倾怀怔了一怔。

若是叫人看出是她的笔法,岂不是叫全京城都知道皇帝是个断袖了?

忖到这里,她才发现,右上角她题的那两行小字不见了。她饱含情意题下的那两行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右上角是一片空白,连个印也没有落。

叶倾怀凑近了去看,发现细看起来右上角果然有一块是装裱的时候后补上的熟宣,摸起来更硬一点。

陆宴尘居然如此煞费苦心地把那两行字抠掉了。

就算这样也要挂在案头,看来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