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存档里还没有孵化的那颗蛋让我声音的主人不自觉地产生了非常复杂的一种情绪——无论如何,它现在都不属于【高兴】这一分类。

我不认为我喜欢拉斐尔,也不认为今后会因为什么对他改观——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破坏我的心情了。

我感觉【我】的嘴巴一张一合着说了些什么——期间,我一直惊讶地专心听着——比起语言,这些从喉咙里出来的东西听起来对我来说更像是嘶吼和尖啸。

我现在不太确定幻境里的这个【我】究竟是什么了,如果有镜子,我要看看是不是脖子上长着个蜥蜴脑袋。

——但我的贸然猜测其实没有偏移太远。

“少主说脑子里多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在试图控制他,主人。”一个龙裔女性仆从在我的注视下说道,“他认为这影响到他的发挥了。”

合理。

太合理了。

以现代的目光来看,龙裔可不就类似于能够直立行走口吐人言的大型蜥蜴?

至于龙,那就是更大的蜥蜴亲戚了,而且通常来说寿命极长。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任性到家了的家伙!”在主位里坐着的拉斐尔,以他本来的魔鬼面容露出了一副可怕的表情,同时恶狠狠地瞪着【我】看,“我不记得我这么教育过你,达克伊维尔。”

被叫做达克伊维尔的【我】不满地发出了更为吵闹的声音,还用自己的双拳砸得桌子隆隆作响,堆积如山的血红色肉眼排在【我】面前摇摇欲坠,然后——

我无语地在意识海里看着【我】自己突然把脑袋埋进眼前坠落了一桌子的肉山里,毫无形象地大吃特吃了起来。

我到底为什么会在冥想状态中看见这些幻境?

难道是因为我真的很眼馋拉斐尔在地狱里陈设的美食盛宴吗?

“他简直比野兽还少根筋!”我在眼角的余光里看见拉斐尔生气地把餐巾扔到了盘子上,“能服从命令的都是蠢货,稍微有点脑子的则都在忙着联合起来对抗我——我早该把那些多余的蛋全部扔到地狱火里炙烤上个几千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