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敢抬头,只顾着往嘴里灌小馄饨,吃得像个嚼草的兔子。
慕容澄心里不比她宁静,因为她适才一没否认那食客说的话,二没还给他那枚“意义特殊”的扳指,他不信这次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于是先按兵不动,喝着馄饨观察她反应。
等吃完了,她伸手进荷包掏掏,将扳指塞到他手掌心,“差点忘了,这个还你。”
慕容澄一看,这不对啊,难不成她要赖账?又这样,叫他刚找着一点头绪就又开始怀疑自我。
她扭扭捏捏,两手抠得发白,总算说,“昨天你说的话我不会当真的,我知道你只是逗我好玩,但是以后你别再说了,我不觉得有趣。”
慕容澄没听明白,怎么叫她不觉得有趣,“谁告诉你只是逗你好玩?你擅自揣度什么?”
莲衣沉下小脸,“你跑到民间来,就真觉得自己是容成了吗?你知道自己有朝一日要回去,还对我说这种话,怎么不是逗我好玩?”
“是你自己非要回来,你要是不回来——”
“我要是不回来,你入京,我也跟着入京,圣上许你个世子妃,我便当牛做马每天好声好气伺候你们两个。”
慕容澄听得直皱眉,“你在说什么?”这些都是他从未想过的。
莲衣想想都觉得委屈,“真当世子就是香饽饽了?我当初连琼光郡王的宫里都不愿意去。”
慕容澄拍桌,“琼光怎么了?琼光有什么好?我不香他就香了?”
莲衣随即说:“琼光郡王不会娶妻。”
慕容澄倏地噤声,被她噎死了,琼光久病,一直对外宣称不会娶妻。
可他不是也没有娶妻吗?但这辩驳太苍白,他还是不张嘴讨嫌了。
耽误的这几个弹指的功夫,莲衣早就起身收拾东西走了。
慕容澄追上去,跟在摊车后边,想说些什么来证明自己,又想到自己的确是身不由己的,眼下他可以不负责任地随意许下承诺,但当他回到蜀王府,亦或者去往京城,就会有大把的人跳出来告诉他该怎么做。
皇帝甚至会为了制衡蜀王府,下旨为他赐婚。这些都是意料之中,不难想象的事,他没办法抛弃世子的身份,把自己当成容成。
想不到她那脑袋瓜看着圆滚滚卡在钱眼儿里,竟还有如此长远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