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莲衣颇为诧异,说不上什么感受,有些担忧,但竟也感到些许欣慰和自豪。一个女孩子,从小喜欢舞文弄墨,备受街坊白眼,如今凭本事进了县衙,也不能说出去威风威风。
慕容澄也觉得有意思,“你这小妹真够可以的,女扮男装在县衙当值。”
见莲衣不答,慕容澄问:“怎么?你气她连这么大的事都敢瞒着家里?说的也是,这要是被人检举被人发觉,还不治她个扰乱公序良俗的罪。”
莲衣心中五味杂陈,摇摇头,“我不气她,我瞒着家里的事更大。”她捎带怨气地瞥了一眼慕容澄,却似一只猫爪挠在他心上,“要是被人知道,怕是要害我全家因我受罪。”
慕容澄想着那个柔软的,紧密的怀抱,此刻恨不得一辈子对她百依百顺,忽地幻化出满目柔情,瞧着她错愕的眼睛说:“你要实在害怕,就去揭发我,我说真的。但我还是希望在我回到蜀地之后,还能每天见到你,你要是愿意跟我走,我定不会叫你伤心难过的。”
莲衣紧张地别过身去,揉揉手,没有做声。
偏首见他还那样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跺跺脚掩饰难堪,扯开话题,“怎么办,我该不该告诉她我今天跟踪她来着。”
慕容澄见她故意逃避,只环着胳膊道:“且看吧,既然她都能在衙门里做这么久不被发现,就有她的本领,起码骗过了同僚,还骗过了县令,之后应当也没那么容易被发现了。”
说到这儿,莲衣狐疑望向那间威严的县衙,心想那新来的江都县令究竟靠不靠谱啊?大小是个官,怎么连男女都分不出来?这样的人当江都父母官,多少有些叫人忧心了。
不过也是,扬州通判的儿子,多半是下来走个过场的草包,以后就荣升到别处去当闲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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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皇城内慕容恒宇刚下早朝,正在花园闲庭信步。
早晨日头不骄不躁,走上两圈,缓一缓在那硬邦邦的镀金龙椅上坐疼了的尾骨。
他日前雕琢的那只小木马送给了皇后诞下的独子,小皇子很喜欢,问父皇能不能教自己。慕容恒宇为着小皇子这句话,龙颜大悦,命工部找来手艺最精湛的木雕师,教皇子做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