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明推开他的手,转过身子不看他,也不说话。
“阿明。”
长孙明应了一声,默了一会儿,淡声:“师父去歇着吧,我也睡了。”
司空岁并未离开。
“你还在生气。”他却并没有说她是因他做的哪件事令她生气。
“如果是为了给我才要这样去伤自己,是不是得先问我要不要。”长孙明还是没有看他。
司空岁长睫轻阖,答:“阿明,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她终于回身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仅仅是无趣?师父!”
司空岁沉默了会儿,道:“仅是无趣。”
长孙明凝视他一会儿,又沉默回了身去,臂间落下力,怔愣间落入温暖的怀抱。
司空岁长眸微阖,拥着她温声:“我有分寸。”
长孙明将他推开,苍白的面色并不好看,恍然惊醒。
“你为什么会在我身边?”
他为什么会一直在她身边?
师父同徒弟在一道好像再正常不过,可是为什么只有她?他的生活里只有她?为什么没有别人?这十五年来,为什么他一直都在?
师父就该一直在徒弟身边?徒弟去何处师父就去何处?这分明是不对的,她却始终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这十五年间,他没有太大的变化,十五年前的记忆很模糊,她只记得穿着素衣的少年突然的出现,牵起她的手,再往后,他便是一直一直的在。
他没有别人,没有家,没有另一个女子的出现,他只有她,他什么都是给她的,他不管什么时候都在她身边。
“因为、”司空岁眉间郁色重了,苍白的指微微颤了颤,垂眸,碰到长孙明的发颤的手。
“因为你是,你是我的、”
“……家人。”
*
“殿下身子好了吗?”霍焰终见到长孙明,温温和和地问。
长孙明又两个早朝没上,于外间说,便又是旧疾复发。
“大好了。”她不想见霍焰,但霍焰每日二请,请了五六日,似乎不见他一面,就打发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