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到了毓秀宫门口,顾婉方情绪不甚明朗地道:“不若进来喝杯茶再走吧。”
长明默了默:“好。”
不过两人便也这么一句,入了毓秀宫两人还是沉默,鱼儿战战兢兢奉着茶。
饮春侍立在一旁,也叫这沉默骇了好一阵。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长明和顾婉两人那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感情,自长明身世曝光后,两人的每一次相见她都是在场的。
长明克制但又无数次靠近顾婉,最后还是一次次失望退后,而顾婉似是爱长明的,但似乎又不愿亲近长明,大抵顾婉始终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儿子并不是儿子,甚至是并不是自己的骨肉。
而今长孙无境与长孙曜的彻底的撕破脸,也叫两人之间更为尴尬。
相坐的两人都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向对方一眼,两人中间隔着半丈之距,便这般干坐着,案上的茶都放得半凉。
终是长明端盏喝了半杯凉茶放下起身。
没待长明说话,顾婉垂着眼眸起身来,声音微哑:“你要回去了是吗?”
这句话其实也问的多余,长明淡声:“是。”
这方长明话音刚落,外间突然起了叩拜声,顾婉听得这声音倏然睁大眼眸。
长明看顾婉似变得有些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她却一时也说不上来。
鱼儿很是一怔,景山那日,长孙无境同长孙曜谈罢话,长孙无境便离开昭台殿回了光微殿,犹记得那日长明长孙曜离开后,长孙无境待顾婉是那般的绝情,即便重伤之下,也没有叫顾婉亲近一步。
从那以后便是回了京,顾婉也没再见到过长孙无境,长孙无境更没有踏入过毓秀宫,如此算来已经两个月了。
一个男人爱不爱自己,女子应当都是能感觉到的,即便是长久以来不太清醒的顾婉,现在心底似乎也是知道的,只是顾婉还没有承认,还拿自己的身体来逃避欺骗自己。
她偷偷去瞧顾婉,却发现此刻的顾婉好似脑子清醒了那么一点,听得长孙无境,眼底不是一味的欢喜,那双如含秋水的忧愁眼眸,此刻虽流露出欢喜,却又掺杂着不敢置信和难以言说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