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媗看卫衍起身,朝桌边去,没歇下的意思,小声问他:“殿下,你不睡吗?”
卫衍“嗯”了声,回头看她:“头发还有些湿。”
盛媗望着他。
卫衍停下步子:“怎么,要帮本王拭发?”
玄铁的面具冰冷,面具后的目光却柔和,静静凝望着她。
这样安静凝望的目光,却让人的心跳骤然快起来,盛媗想也没想地抱着被子转了个身,落荒而逃一般,面向了墙那侧。
她背着身,声音从里侧闷闷地传出来:“殿下快去吧,早些擦干早些睡,我先睡了……”
卫衍弯了弯唇,无声笑了下,又看了榻上的小粽子一眼,这才转身去拭发了。
*
太子大婚上的一出闹剧,直接气得准太子妃颜鸣玉吐了血,而后一病不起,与太子的婚事只能暂时搁置。
宫中,皇帝大怒,魏绍恒进宫挨了一通骂,跪了整整一天,到傍晚的时候才被赶出了宫。
回到东宫,手下人来禀话。
“殿下,太子妃那边太医去看过了,是真的病得重,根本起不了身,成婚之事,实在……”
“砰!”
魏绍恒拂手摔了手边的茶杯,神色阴戾:“一个外室而已,也值得她气成这样,这般心性,怎配做孤的太子妃!”
手下人垂首听着,不敢搭腔。
魏绍恒烦躁地按了按眉心,又道:“冯氏那个贱人怎么逃出来的,查出来了么。”
“回禀殿下,查出来了,是……是端王。”
“谁?”魏绍恒猛一抬眼,眉心紧拧盯着回话的人,“端王?”
“是。安排看守院子的护卫是被端王手下的暗卫杀死的,一个活口都没留,端王似乎也没打算掩盖身份,现场留下了些痕迹,很容易就查到了。”
魏绍恒搭在桌上的手握紧了拳,骨节捏得作响,他咬着牙,像是要把人嚼碎一般念道:“端王……端王……”
“魏承砚!”魏绍恒猛地站起身,他跪了一天,膝盖的骨头剧然作痛,他却只短暂地蹙眉撑了一下桌子,很快又站直,“仗着父皇偏心他,一个躲在面具下连光都见不得的东西,也敢跟孤作对!”
“啪”一声,魏绍恒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他发狠道:“等来日孤登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殿下息怒!”手下早被太子威势骇得跪拜在地,听太子说出“来日登基”这样的犯上之言,也不敢明劝,只诚惶诚恐地劝他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