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头还有第四只龟在观察。大概是这辆海龟车的腚眼位置，有只龟趴在地上朝后瞭望，确认后头有没有追兵。

商洛很难想象在观察条件如此恶劣的情况下，这辆没头没脑的车还是能以贴地飞行似的高速在那霸的街道上狂奔。

这悬浮滑橇一点都不稳当，每次转弯都要摇摆好几次才能回正。商洛早早地就把“沙包”给下了，要不然他早就吐出来了。

“对不起！小乙公主！事发突然，我们只是来侦查的，我们没料到你在这里，我甚至根本就没看到你，是前头瞭望的老三看见的你。”

“啊哈！小乙公主，你可得让龟公主给我记一功啊！”副驾驶的老二回头喊道。

【有意思，龙宫内部似乎实行的还是氏族制，龟族是龟姬在管的？那龟丞相是做什么的？我记得还有蜃姬，难道蜃族也是蜃姬在管？这搞了半天不是这么几位在反龙王，是龟族蜃族，搞不好还有自家的龙族都在反龙王。他到底做了什么？】

“那这事情就和之前不太一样了。罗马碰上过这种事吗？我指的是氏族制。”

【理论上元老院就是为氏族制准备的，法厄同和维多利亚的名字也是本名、氏族名、谱系名的顺序。但是罗马的氏族制在近现代已经瓦解了啊，主要是罗马人的规模已经扩张到氏族制无法接纳的地步了——因为族长根本认不齐那么多人。】

“那龙宫这里就能认得齐？”

【可能龙宫里面需要认的人不太多.不过我以为这几位乙姬，龟姬，蜃姬只是公主的意思，看起来不只是公主，她们还是氏族长？那比起称她们为‘公主’，似乎还是‘宗姬’更合适。】

“那龙王是又做什么的？”

【这还真不好说.不过我们可以据此推断，龙宫的组织架构应该去古不远，龙宫实际上管不了各个氏族太多的事——那问题就又回到龙王身上了：八万水军是从哪来的。这像是常备军，使用的还是新锐技术，和氏族制的传统完全不搭界。】

阿波罗尼娅从罗马的历史中读到了其中的异样。

众所周知，罗马军团很有名。黄金时代的罗马靠军团打天下，而那时候氏族制已经解体了。

第一任罗马王罗慕路斯创立的库里亚氏族大会解体后，罗马的氏族制已经名存实亡。到第六任罗马王，也是最后一任“贤王”图里乌斯在任时，真正意义上的公民大会得以召开，标志着罗马真正转变为一个王政城邦。图里乌斯王召开公民大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分配征召义务。因为如果继续实行氏族制，那国王就不可能把士兵从氏族中抽离出来单独组成国家军队。

这是个剧烈的变动，这直接导致图里乌斯被末代罗马王塔克文推翻，直接导致罗马王政的瓦解，让元老院走上了前台。被推翻的塔克文·苏培布斯被流放到荒野中，但他继续自称为罗马王，酝酿着“塔克文的阴谋”，时刻准备夺回自己的王位。传说中，他的阴影依旧在内米湖的圣林中徘徊，等待着王政归来的那一天。

龙宫现在，似乎也正面临着风起云涌的巨变。这些虾兵蟹将显然不是龟氏族或者蜃氏族可以组成的，连龙族也凑不出来。能够做到这些的，就只有敖藏王和他的“无形大手”了。

“看来我们的敖藏王，真的是不简单。他好像在龙宫的内部孵化出了一个新的朝廷，一个不依靠氏族制的，纯粹靠也难怪这么多人和他过不去。这老龙，有点意思。这老龙虽然有些扣扣索索的，但好像真的能办事。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