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唤她阿宁,起初不习惯,但是日日都能听到“阿宁”,姜善宁倒是听顺耳了。
“殿下,你有什么别的小名称呼吗?”她问。
萧逐眼底划过一丝窘迫:“都没有。”
姜善宁向前倾身,掌心撑着下巴,眨了眨亮晶晶的双眼,“那我叫你什么?郎君?七郎?亦或是……”
她忍不住笑,清凌凌的目光盯着萧逐,看着他窘迫的模样,缓缓说出她想到的最后一个称呼:“七哥?”
她每说一个称呼,萧逐的脸色就红上一分,明明她只是说了三个普通的称呼,萧逐的面容却浮起了一层红晕,掩盖了惨白的病容。
他的手掌心早已被掐出了好几个指印,他紧紧咬着嘴里的肉,才能让自己勉强保持住正常的神情,殊不知心里早已欣喜若狂。
萧逐只需垂眸,就能看到姜善宁托着下巴,两腮微微鼓起,笑盈盈的唤他“七郎”“七哥”。
阿宁怎么这么可爱。
萧逐偷偷的想。
他唇瓣翕动,说出来的话磕磕绊绊:“随……随便什么都可以。”
只要她别这么看着他了,他受不了姜善宁直白的目光,她的目光烫得可以灼烧人。
他将眼皮垂下来,脑袋低下,没有束起的墨发随着他的动作散落,遮盖住泛着薄薄红意的面容。
“嘻嘻,不逗你啦,殿下,我帮你把头发束起来吧。”姜善宁站起来,身量高出萧逐一截,伸出手轻柔的捻起他的墨发。
“嗯。”萧逐默不作声的把引枕旁边的束带拿出来给她,姜善宁拾起他两侧的鬓发并到脑后,手里握了他头发的一半。
没有梳子,姜善宁便以指为梳,一只手拢着他的墨发,另一只手将发尾梳开。
最后用束带打了个结,萧逐一半的头发被松松束在脑后,再这么一看,他的脸色惨白,倒真有一些病美人的姿态。
姜善宁给他束头发的时候注意到他给自己的那条束带很是破旧,边缘甚至都开了线。
她又仔细瞧了瞧,发现这好像也不是专门用来绑头发的束带,反倒像是……随意从旧衣服上面扯的一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