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位中,姜从霍然起身,大步走到高台下,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双手抱拳道:“陛下,朔州危在旦夕, 臣请命即刻出发,前往朔州,护卫朔州万千百姓。”
姜云铮同样起身跪在他旁边, 朗声道:“陛下,臣也愿意!”
父子两的脸上皆是焦灼,毫无惧意。
应乾帝稍作思索:“事不宜迟, 朕点一队先锋营,随你们即刻出发。姜侯,此行是去打仗,尊夫人与令爱便留在永京,朕替你保护好她们, 你们安心上战场,不要有后顾之忧。”
姜从面色不变, 沉声领命,旋即按住姜云铮将要发作的手。
陛下本就是忌惮他的势力才将他从朔州召回,现在要放虎归山,自然得将他的家眷留在京城以作牵制。
现下当务之急,是解救朔州百姓,她们母女在京城并不会有危险。
寂静中忽然响起酒瓶倒地的声响,太子脚步虚浮地走出来,说道:“父皇,儿臣也愿意同镇北侯一起前往朔州!请父皇应允!”
应乾帝打量他一眼,挥手同意了。
从殿中大步走出去时,姜从朝女宾席这边望了一眼,轻轻颔首。
姜善宁拉起姜夫人的手,低声安慰她:“阿娘,您别担心,阿爹和大哥赶回去,咱们鄞城百姓都不会有事的。”
姜夫人注视着姜从的背影,轻轻靠在女儿身上,抿紧唇什么话也没说。
出了此事,众人欢笑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一个个眉头紧锁,都在祈祷镇北侯能够及时赶回朔州,击退北狄。
否则一旦北狄踏平朔州,离攻到永京就不远了。
宴席匆匆结束,萧逐担忧的目光望向姜善宁,但是她搀着姜夫人,秀眉蹙起,并没有注意到他。
萧逐目送她离开,转头看到应乾帝从高台一侧走下去,一只手还揽着淑妃的肩膀。
所谓的那个父皇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朔州的情况,在听到八百里加急的时候,竟然还能说出将镇北侯家眷留在京城的话。
太子从未上过战场,应乾帝压根不担心太子在战场上会不会出事,只担心权柄是否在自己手中。
走出奉天殿,萧逐看了眼落雪的夜空,侧首跟长锦说道:“给舅舅捎个口信,当心莫要叫人发觉。”
永京城外,夜色沉沉,马蹄声践踏过雪泥,带起一阵肃杀之意。
姜从来不及等军营中的先锋营跟上,纵马率先奔朔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