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回箭伤处, “听说你受伤了, 难道想再伤一次吗?”
“……萧大人莫不是在关心我?”
萧玉堂漂亮的眼睫一颤,没有说话。
薛云妙冷声发笑。
派刺客杀自己的是他, 现在跑上来关心自己的也是他,他不觉得有些滑稽吗?
“无论我伤与否都和你无关,萧大人贵人多忘事,是不是忘了你我早已断绝情义, 如今只剩血海深仇。”她深呼吸一口气,忍住痛骂萧玉堂的冲动, “烦请萧大人让步, 别再做如此失礼之事。”
失礼?
他声音陡然发急:“萧况逢就值得你对他这么好?!别忘了从前是他在强求, 成婚之后你有多痛苦,你难道都忘了?”
像是听见什么鬼话,薛云妙不敢置信地看了他一眼。
他怎么有脸说得出这些话?
“萧玉堂,真正一直在强求的人明明是你。”她一字一句, 语气几乎尖利地如同锋刃,似万箭穿进他的胸口。
“所有人带给我的痛苦, 都不及你带给我的九牛之一毛, 你骗我, 害我,杀我。这些过去种种累积起来, 现如今我还能冷静地站在这里同你说话,对我而言,才是最大的折磨。”
“我最后说一次,让开!”
这次没有等他自己让步,薛云妙冒着撕裂伤口的风险将其用力推开。
萧玉堂被撞的后退两步,眼底翻涌着阴冷气息,看着病弱身影擦肩而过,快步走远。
……
主院大门前正如萧玉堂所说,一群家丁手持刀棍将萧况逢团团围住,不许他走近半步。
而在人群之后,栾氏端坐在太师椅上,像是看戏似的盯着眼前这一幕。
薛云妙身为二少夫人,又看着病恹恹的,那群家丁不敢用力挤她,很快便让出一条道来得以走到萧况逢身侧。
他看过来,神情凝沉:“你怎么来了?”
“今日这样,我不能不来。”
“……伤呢?”
“没事的,我虽然身子不好,但是命大啊。”
她努力轻松道。
萧况逢抿紧唇,看得出来还是不赞同她贸然来此,然而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腰间配着剑,其实以武力擅闯这院子内无人拦住他,可从僵持状态来看,明显已经被阻挡在这许久。薛云妙不由看向那张侧脸,见他的目光穿过层层人群,落在栾氏之后——长兴侯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