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堂弟跟在我身后,我陈家虽然在扬州比不得左家和其他两家,但是因为世代经营桑丝生意,在官场上也是有些微末的关系,因此这三家当年才不好逼迫过狠,由得陈家在扬州继续经营下去,但是其他的丝商就没有这么好的下场了,如今扬州大多数丝商都是依附与这三家,这三家不点头,就是手里的桑丝烂在库房里,也没人敢接你的订单的。”陈咏担心陈海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不放心的小声叮嘱道。
“多谢堂兄提醒,待会儿,我们就跟着你。”陈海镇定自若的笑道,对于陈咏的好意,陈海还是虚心接受的。
几人说完持着请柬迈步走进了春风楼,一楼大堂的伙计查看过请柬后,有专人在前面引领几人上了三楼雅间。
说是雅间,但陈海放眼看去发现竟然是一座宏伟辽阔的大厅,竟然比陈海的醉意楼里面的宴会厅规模还要大。装修的充满古色古香的书香格调,最外面是一圈精美的屏风,或是表以山水,又或者仕女图等精美画作;一水儿的红木雕花桌椅,一看就是价格不菲,此时桌几上已经摆好了几盘时令瓜果,银壶银盏。最前方的主位位置处有两个席位,应该就是宴会主人的位置了,这两个席位位置略高,可以方便主人一览台下全景,将所有人尽收眼底;然后顺着台阶而下是两列排列整齐的客位,不下几十席之多。中间则是留出很大的空地,铺就织花红毯,如果有歌舞表演,就可以在此进行。
春风楼坐落于扬州最繁华的街道上,一侧紧邻运河,坐在楼上打开靠河一侧的窗子,整个运河的景色就可尽收眼底。
“这可比咱们醉意楼还要气派。”多宝儿在陈海陈陈思思的身旁轻声的说道。
“确实如此,想来这春风楼价值不菲。”陈思思也是掩口说道。
陈咏在一旁听了几人的窃窃私语,轻声说道,“妹妹可能有所不知,这春风楼坐拥扬州运河之利,又由左家那些关系暗中扶持,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日进斗金;光这一座春风楼价值就在十万两银子,那也是有价无市,旁人就算有银子,左家也不会卖的,而这还只是左家的其中一座酒楼。”
几人听了陈咏的话,纷纷啧舌。
“怎么说俺们也是从长安来的,怎么到了这里,感觉自己像是土包子了。”胡善功开口说道。
几人含笑不语,此时这厅中已然有了一些商贾模样的人,还有一些下人来回奔走伺候,在一个下人的引领下陈海他们找到自己的席位与陈咏陈思思一起坐了下来,多宝儿、胡善功和陈咏带来的一个下人一起站在三人身后。这席位距离主位距离尚远,乃是一处比较偏仄的角落,陈海几人正不想引人注目,对此倒也十分满意。
“真是奇怪,怎么没见到有人出来招待客人。”几人落座后,陈思思看到此时已经在厅内的人,大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各自闲聊,没有看到现场哪个像是左家的人出来招呼大家,好奇之下疑惑道。
“妹妹,有所不知,左家的宴会大家一般都是提前到的,左家如今主事的是左应睿和左应枫兄弟俩,他们的父亲如今虽然健在,但也是很少抛头露面了。左应睿和左应枫各自负责左家的几项生意,这桑丝生意正是归左应枫打理的。此人城府颇深,行事手段狠辣;自从主管左家桑丝生意,兼并的淮南道小丝商不计其数,偏偏此人又手段了得,每次都是师出有名,丝商行当里谁也说不出什么。此人举办宴会,谁也不敢不来,都怕万一因此得罪了他,会给自己招来一场麻烦。”陈咏在一旁轻声解释道。
“这左家人行事真够蛮横的。”陈思思微微皱眉。
“那左应睿行事与左应枫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这左家兄弟二人,都不是好惹的。”陈咏感叹了一声,继续轻声说道。
“想来也是因为他们背后有官场背景吧,因此才会如此肆无忌惮。”陈海在一旁默默的听着陈咏说的这些信息,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