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之非常享受众人的吹捧,待众人说的差不多了,方才抬起手臂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众人连忙收声。
“扬州经济繁茂,商贾兴旺,都是有赖于你等这样的商人兢兢业业,操劳经营,方才使得扬州税收为全国之最,若是天下商人都如你等这般,这天下何愁不兴盛啊。”吴用之侃侃而谈,又换做一副忧心忡忡的语气说道。
“吴大人说的对,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天下商贾何其多,但是能遇到像节度使大人和吴大人这样的父母官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只能说这是咱们扬州的幸事,淮南道的幸事啊。”左应枫接过话头奉承道,此话也引得厅里众人纷纷出言附和。
陈海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觉得十分好笑。如果陈海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也就罢了,陈海来到扬州这么多天,就自己所见所闻,还有陈咏的诉说,自己就已经知道,淮南道税收高于虞朝其他地方,又与其说是因为这里的商业繁茂,倒不如说是因为这里的苛捐杂税相比其他地方要更多。
接下来,吴用之在左应枫极力请求下,‘勉为其难’的进行了一篇空洞乏味的长篇大论,陈思思听着听着微微皱起眉头,倒是陈咏似乎听的津津有味。
陈海在席上听的无聊,心想这和后世的工作报告会没什么区别,不禁开始暗暗揣摩起厅内众人的神态。
只见坐于上首的左、陆两人,或许是距离台上过近,两人一副水波不惊的表情,在听到吴用之讲到精彩的地方,还会微微颔首,似乎是对吴用之的话非常认可,也表示自己完全听了进去。
“果然是老狐狸。”陈海心中暗笑。
厅里其他商贾也是神情迥异,或频频称是,如饮甘露;或摇头晃脑好似听到了什么真知灼见,坐在左、陆下首的蒲光甲更是双眼泛着兴奋的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此时在欣赏美人跳舞呢。
“不过……”吴用之结束了长篇大论话锋一转,“左贤侄方才与我在后堂商议了一件与我扬州颇为重要的事,我觉得还是同诸位商量为好,如果诸位也觉得此事可行,我今日回去就会禀报节度使大人。”
众人闻言,皆是正襟危坐,凝神倾听。
陈海微微皱眉,心道“前面铺垫的废话讲完了,终于要到真章的时候了。”
“不知是什么事,请司马大人示下。”左煜拱手朝吴用之说道。
“这件事其实和在座的诸位都又直接关系,也是一件商事,不如有左贤侄与大家讲一下,更为合适。”吴用之笑着说道。
左应枫假意推辞一番,最后才‘盛情难却’的站在众人面前。
“是这样的,左某此前一直有一个想法,在座的诸位大都是扬州丝商,还有外地来我扬州经商的朋友,与本地的税收贡献颇多,众所周知,我淮南道的桑丝柔软细腻,洁白如雪,制成丝绸后染色均匀,与江南东道的桑丝并为天下最。但是之前大家都是各顾各的生意,没有拧成一股绳,所以淮南道的桑丝在全国各地的订单一直是逊于江南东道的,因此左某想号召大家成立一个扬州丝商会,制定统一的丝价,大家都是商会的成员,由大家选出商会会长,以后外地来的商人想要从扬州乃至整个淮南道采买桑丝,都要和商会洽谈,同时为了让淮南道的桑丝被天下更多的商人知道,我扬州丝商会还要走出去,派专人到各地宣传,以此来打响我淮南道桑丝的名声,届时相信我淮南道的桑丝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好的。”左应枫胸有成竹的说出心里早就想好的话。
“确是好事一桩。”一旁端坐的吴用之听完左应枫的话,抚须点头。显然,左应枫早就在后堂就与吴用之说清了这个计划,并取得了吴用之的首肯。因此在左应枫说完后,吴用之立马就表示了支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