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身穿道人服饰的人缓缓站了起来。此人正是高骈的心腹谋士,也是一名术士,名为张守一。他微微一笑,向高骈拱手行礼后说道:“大人,据小人所知,那镇国大将军此次前来扬州,并未携带太多兵马,仅有数十名随从而已。大人不妨亲自与之会面,试探一下他的虚实。如果他一意孤行,坚持要将那份名单递交给朝廷,那么便说明他有意与大人为敌。既然如此,倒不如趁此机会,直接在扬州城内将其斩杀,以免留下后患。”
高骈闻言不动声色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不行!绝对不行!如果擅自杀害朝廷特使,那可是等同于谋反啊!难道你想让都统大人背负这样的罪名吗?”梁缵声音洪亮地反驳道。
张守一脸颊涨得通红,显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强词夺理地说道:“我们可以等到他离开扬州之后再动手,将其伪装成遭遇山贼抢劫,失手将他杀死即可。”
听到这里,梁缵发出一声冷哼,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他冷笑着说:“张守一,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如果他逃脱了怎么办?哪怕只有一个人活下来,朝廷一旦知晓此事,必然会派遣军队前来。那时,即使都统大人并无谋反之意,也只能被迫起兵反抗了。”
张守一被梁缵的话噎住了,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却又无法反驳。他愤怒地一挥袖子,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不再说话。
高骈坐在高位挥了挥手,“好了,两位都是为我筹谋,只是意见相左罢了,不必动如此大的气。”
司马吴用之摸着山羊胡站起来朝着刚才争吵的两人说道,“守一的心是好的,不过却有不妥,梁将军也是就事论事,守一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这话,吴用之又面朝高骈拱手道,“大人,如今之计,您应该另派传令官去汴州告诉张将军,赶紧将那练兵的军营拆毁,将人都带往他处,若是朝廷派人来查,就来个一问三不知。”
“嗯~”高骈点点头,似乎正在思考吴用之这建议的可行性,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来报,“大人,朝廷特使唐正将军一到帅府门外,说要见节度使大人。”
“噢~?”高骈吃惊的从在座椅上站了起来。
高守达见父亲站了起来,立马站出来说道,“父亲,我现在就去带一百刀兵埋伏在厅外,若是那唐正不识好歹,父亲可摔杯为号,我便带人进来将他们诛杀于此!”
高骈摆了摆手,“胡闹,凡事多动动脑子,既然他这个时候来找我,便说明这事情可能还有转机。”
“不错,大人说的极有可能。”吴用之在下首点头附和。
高骈颔首道,“用之、守达随我去门外迎接这位特使大将军,其余人先退下吧。”
“是!”众人回应道。
帅府朱红色的大门外,唐正此时仅仅带着无命无伤,并几个随从随意地站在门外的马车旁,大门两侧守备的兵士此时皆是单膝跪地。
“见过镇国大将军,卑职来晚了,让大将军在门外久等,实在是我的不是,还请大将军恕罪!”高骈人还没走到大门,声音已经传了出来。
“是我事先没有派人传信,便突然过来叨扰,高都统请勿见怪。”唐正一脸笑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