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麦一路走头都没抬过,眼睛忙个不停,左看右看, 近看远看,因为阴天,林子里有些暗暗的,不大看的清楚,有时候远远地模模糊糊看见那植株跟人参长得极为相似,心就要激动地从胸腔里跳出来,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一见不是,就失望的不行。
周大仓每次比他还要激动,在不远处跳着脚问:“是吗?是不是?你找到了?”
搞了几次乌龙,周大仓也就不激动了,还劝周麦,“二毛啊,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多来几次你小叔我都受不住,当心晕过去。”
……
周果在一旁扒拉松蕈,撬起来一朵,将上面的泥土抹掉,装进袋子里,林子里的野菌真的不多了,连松蘑都没有几朵了,碰到的好些都是已经烂了的,来迟了。
一路走一路捡,也就只捡到半口袋,这要是放在之前,松蘑都有两袋子了,也不知道下雨过后,山里的菌还能不能再长一茬。
站起身往右挪了几步,又发现一朵冒了一点头的,眼角余光瞥见另一处也有松针被顶了起来,发现又是一朵,旁边还有一朵,一下子发现三朵,这是今天一次。
只是,撬着撬着,鼻端总萦绕这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一阵风吹来,这股香更甚了。
这股熟悉的味道!真亲切啊!
她将松蕈撬了,装进袋子里,闻着这香味四处寻摸起来。
周大仓一抬头,见她跟个狗似的,鼻子一耸一耸的,十分惊奇,“怎么,你现在已经厉害到,找野菌闭着眼睛闻都能知道它们在哪了?”
周果使劲闻了闻,感觉香味越来越浓了,眼睛一亮,就是这个方向,抽空回道:“不是,我找花呢。”
周大仓一听找花,顿时没了兴趣,又有些欣慰,别看小丫头平日里大大咧咧,跟个男娃子一样,但还是跟其他的女娃们一样嘛,爱些花啊草啊什么的。
周果闻着味道一路往前去,转过了几棵大树,来到一处比她还高的大石头边,“就是这里。”这里香味最浓。
抬眼四处寻摸,围着石头走了一圈,什么都没看见。
抬头看了看这座大石头,脚尖一点,一跃而上。
转过身,就在这座石头的最中间,那个凹凼处,生长着一棵蓬勃旺盛的兰花。
苍翠的叶片向四周伸展开来,最中间亭亭玉立着两柱开的灿烂之极的花,花朵的颜色像血一样鲜红,极为好看。
香气浓郁,沁人心脾。
它就像一幅水墨画似的,静静的开在这森林中,长在这大石头上,风吹过,花叶轻动,吹得香味四散。
周果上前蹲下,看着这株深山幽兰,一时竟然舍不得挖出来。
回想着家里的盆盆罐罐,好像没有合适的。
不管了,先挖回去再说,到时候总能找着种的盆子罐子,实在不行,就先种在院子里。
石头上经年累月飘来的灰尘落下的泥土也没有多厚,她只轻轻一撬,整个兰花伴随着石头凼里的泥土都给撬起来了。
找了两片大叶子把根部连同泥土在内给包上,想了想还是小心的给揣到了身前的包包里,她自己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