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之地,存五大世家,分别为王、韩、刘、李、杨,整个燕州之土地,此五家竟占去七八成之多,燕州城内近七成之商铺,亦皆为五大家族之产业。
一日,五大家族之主被赵立庆邀至州衙饮茶,富弻、韩琦与王安石于旁作陪。一番寒暄过后,众人各自落座。
赵立庆目光扫过五位家主,缓缓说道:“诸位家主,想必皆已听闻朝廷欲于燕云分地之消息,不知各位有何想法,不妨道出,大家共同商议。”
“殿下,我李家向来世代勤俭持家,方艰难攒下如今这份家业,朝廷怎可如此便将吾等之地直接分去?”
赵立庆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放下茶杯后说道:“岂会如此,朝廷自会赎买尔等之地,一亩作价五百文。”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方才发话的李家主面色涨红,急道:“朝廷此举,与强抢何异?”
韩琦心中暗忖:如此价格,实与强抢无异。
赵立庆挥了挥手,身旁的孙大山走上前来,将五份文书摊开摆于其面前书案之上,赵立庆手指轻点李家之文书,孙大山拱手退下。
“李家主,你家那些土地与产业如何得来,你心中自是明晰,朗朗乾坤,有些事做了,必当付出代价。”赵立庆翻看着文书说道。
李家主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此时,孙大山押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进来,年轻人一进来便跪在李家主脚下,哭喊道:“大伯,救我啊,大伯,快救我啊!”
孙大山踹了年轻人屁股一脚,喝道:“闭嘴!”李家主紧咬牙关,未发一言。
赵立庆翻开文书念道:“李祥,家住城西十里处兴河村,附近八成土地皆在其名下,平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数年来共指使手下打死四人,伤三十余人,其中重伤八人,附近几个村子但凡有娶新媳妇的,他要睡第一个晚上。”
“啪”的一声,赵立庆将文书摔于书案之上,指着李祥怒喝道:“说你是畜生,都是对畜生的侮辱,你这等恶徒,死上百次都难解民愤。”
李祥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出声,李家主脸色铁青,起身拱手行礼道:“殿下,家门不幸,出此孽子,请依国法处置。”
赵立庆一挥手,道:“押走。”孙大山拽着李祥的后衣领,将其拖了出去,“大伯救我啊......”
“如此子侄,尔等每家皆有,凡应依国法办理者,皆当严办。”赵立庆指着面前的文书,接着说道:“还有尔等这些年所交税赋,衙门皆有记录,虽系交于辽国,然亦算尔等所交,少交多少,尔等心中有数,是否应当补齐?都回去自行想清。”
“是,殿下。”五位家主战战兢兢躬身行礼,而后退了出去。
王安石心中感叹:这位宁王殿下手段着实高明。
“殿下,如此一来,恐怕他们当中有人会孤注一掷,铤而走险。”
“介甫,他们翻不了天,本王令护卫营训练的两千人,正是为应对此等之人,如今他们皆已被监视起来。”赵立庆手持五份文书走到王安石跟前递予他,王安石连忙起身相接。
“介甫,朝廷派至各州之官员皆已到任,令他们配合你办理此事,孙大山的连队与那两千人皆留给你,山东、山西两路十几个州,此担子甚重,就拜托于你了。”
王安石躬身行礼,道:“殿下,此事关乎千秋万代,臣必竭尽全力办好。”
富弻向来不看好分地之事,数千年来之传统欲要更改,实非易事,现今见此场景,心中暗道:有如此之主与王安石这等执拗之臣,或许此事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