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温白秋和父母在家吃了一顿团圆饭，然后窝在沙发上看春晚。

他们家的除夕一向过的很宁静，从来没有过网上所说的那种七大姑八大姨闲聊的场面——他的亲戚都在外省，父母没有时间特意去和以前的亲戚聚餐。

温白秋对春晚不怎么感兴趣，拿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沈柯聊天。

沈柯那边似乎很忙的样子，温白秋一个消息发出去，五六分钟之后才能得到回复。

「温白秋：你家那边很忙吗？你要是来不及打字就直接发语音吧，我这方便听语音的。」

沈柯果然发来了语音。

「沈柯：“也不是忙……就是一大桌子的人聚在一起吃饭，我一直看手机会很尴尬。”」

他的声音带这些无奈，背景音里有隐隐的喧闹的说话声和碰杯声，看来人确实是很多。

「温白秋：那就好好吃饭，不要看手机了。」

「沈柯：“我不要，我想和你聊天。”」

「温白秋：那我们聊什么？比如你托福考了多少分，SAT准备的怎么样了，下学期的课本预习了吗……」

「沈柯：“哥哥我错了，我这就好好吃饭。”」

沈柯后来果然不发消息来了，温白秋放下手机去看电视，心思却完全不在春晚上。

其实他刚刚最想问沈柯的是——“在沈家过的第一个年，你过的怎么样？你在那还好吗？”

外面传来了烟花声。

温白秋家住在郊区，禁燃令没有市区执行的那么彻底，经常有人偷摸着放烟花，放完就跑，留下个烟花箱独自在郊外“biubiubiu”地放烟花。

外面的烟花炸出了绚丽的颜色，温白秋顺手拍了下来，发给沈柯。

「温白秋：（图片）我这里放烟花了。」

「沈柯：禁燃令警告。」

「温白秋：噗，你吃完了？」

「沈柯：对，他们开始讨论生意上的事情了，我看没我的事就先回房间了。」

像沈家这种大的商业世家，每年的团圆饭与其说是见亲戚，倒不如说是交流工作，巩固合作。

沈柯作为私生子当然不会参与其中，很自觉地离席，回到卧室之后也没开灯，抱着手机屈膝坐在床上。

屋里很黑很暗，只有手机屏幕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