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疾步来到窗边,窗下果然摊着那失踪的棉被,窗外是客栈的后院,穿过院子就能从后门轻易离开。

“你可曾听见跳窗之声?”

赵大夫诺诺点头:“小人似乎听见过。”

萧慕禹望着窗外,心思数转,最终狠狠一砸窗棂,顿时木屑四溅“滚!”

赵大夫忙手足并用地逃离这个煞星,这年头大夫也是高危职业啊……

“等等。”谁想赵大夫刚跨过门口,却又被萧慕禹叫住了。

赵大夫只得摆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大人有何吩咐?”

萧慕禹沉吟片刻,低声道:“他的病,不妨事吧?”

赵大夫慌忙答道:“那位公子该是卫阳虚损,外寒入体引发内寒发生,虽气血凝结、阻滞经络闭塞不通。但经过这几日的调理,应是好了大半,不妨事了。”

萧慕禹望着远方,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你走吧……”

赵大夫总算逃出生天。

萧慕禹坐到桌边,示意魏迪将门锁好。闭上眼,良久,睁开眼,脸上再无半分喜怒。

他开口道:“我让你去查侍书的身世,可有眉目?”

魏迪微微躬身,答道:“据这几日的打探,和买来的消息,侍书的身世已基本查明。原名江云,乃庚辛城人士。”

萧慕禹的拳头不自觉地紧了紧,江云?自己竟是到现在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魏迪继续:“其父为当地乡绅江崇,家中有良田百顷。其母原为花娘,后被江崇赎身,收为小妾,于十月后诞下此子,成为沈家第二子。江云姿容秀丽,幼时多遭欺侮,少出院门,后因水患举家迁徙,不慎被蛇头黄远绑走卖入醉欢楼。”

萧慕禹忽地直起身:“庚辛水灾……那他进去岂不是才几日?”

魏迪:“准确来说,他刚进两日,便有幸遇见了少主。”

萧慕禹拳头已经发白,难怪他要问我醉欢楼是什么地方;难怪他从来都不做到底;难怪他不肯成为我的人……

那些违和的片段都有了解释,自以为是的认定,一厢情愿的想法,带来的,只能是一拍两散的结局。

萧慕禹玩过很多人,但他玩的都是风月场上的,这些人本就是为了取乐而存在的,所以怎么折腾都没关系。

但他从来不会强迫原本就很清白的人,玩乐是仅限于欢场中的事,利用身份去迫使人服从,他不会也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