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砚微撩衣摆,坐在了白卿宸对面:“区区小事,不必介怀。只是不知公子的故人如今何在?”

白卿宸顿了顿,作追忆似水年华状,轻轻一叹:“何在?我在,他不在。天人永隔了。”

观砚并不搭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卿宸,周霖也不搭话,只是笑得更为灿烂。

白卿宸等了半天,见没人接话,有些讶异,这人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是看破了我这是误导么?

旁边的茶博士已经很有眼色地给观砚添了杯茶,观砚被修剪得光润圆滑的指甲就在杯沿上轻轻勾画,不紧不慢,不疾不徐,安然得像那袅袅盘旋的茶香。

观砚看着白卿宸摊开放在桌上的书,轻轻开口:“这本当是书雅客的《治世》吧。”

白卿宸看了看那本书,摊在面上的只有寥寥几行字,没想到这样都能被对方看出是什么书,不由得有些叹服:“正是书雅客的《治世》,公子好见识。”

观砚:“看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算不得什么。”

周霖揽住白卿宸的肩,噗哧一笑:“是啊是啊,认本书自然算不得什么,观砚可是能把整本书都背下呢。”

观砚也不多话,视线锁定了周霖放在白卿宸肩上的手。

周霖依然笑得灿烂,只是揽住白卿宸肩膀的手又紧了些,带些挑衅的味道。观砚收回视线,将手放上黄花梨木的桌面,手指轻轻扣击,有如倒数,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压迫感。周霖有些不爽的收回了狐狸爪。

白卿宸对于肩膀上是否搭只狐狸爪子毫不在意。

他看着观砚,由衷感叹,这人如此出色,要想其他男人好过,只有他不好过才行。

观砚自然浑然不知白卿宸对他的殷勤企盼,于是笑得越加君子:“白公子觉得书雅客这书何如?”

白卿宸心知,考验自己的关键时刻来临了,这接下来的话多半就决定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了。

白卿宸想了想,淡定开口:“《治世》的仁义之论,不过纸上谈兵罢了。今风华大陆尽归于沈氏皇朝,内乱虽少,却也并非全无。譬如今日评书所讲的轮回教,聚妖邪,惑愚民,已然成为一大祸端。对这样的组织,用仁义去感化还不如用兵士去剿灭。

自大陆统一之日起,鲜有外祸。盖因敌国皆与此地隔海相望,难有作为。但难有不代表不会有,照书雅客的说法,不重军事只谈仁义,到时,又将如何抵御他国入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