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曲子似有停意,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托盘,等着看花落谁家。

而沈观砚的视线却是盯住了白卿宸。果不其然,一只小脚自案几下伸出,脚尖还抵着一块颇大的石头,那只不老实的脚缓缓将石头推至溪边。

托盘停,酒杯举,才子起,一声“旭日”的命题传来,与此同时,一石头被偷偷推入溪中,除了沈某人,无人发觉。

沈观砚看着那鬼鬼祟祟的某人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太傅有些意外地看着一向淡然的沈观砚:“世子?”

沈观砚收回了视线,转过头,作无辜状:“何事?”

周太傅默然无语:“……”

托盘里只剩下最后一杯酒时,白卿宸面前的溪水已经比别人窄了将近四分之一。那些石头虽没有露出水面,但绝对在托盘的水线之上。

因为天热,白卿宸的衣襟不知何时已经被拉开,露出精致的锁骨,汗珠晶莹,双颊绯红,展现出惊人的媚态。

笛声渐渐低缓下来,托盘飘到了白卿宸面前,结果被石头所阻挡,晃啊晃啊就是无法继续前进,直到笛音停止,小童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将酒杯端给他。

白卿宸强打着精神,缓缓起身,等着上边的人给自己出题。

凉亭里的人们,看着下方的儒衫少年,商量着要出什么题。

林修文难得开了口:“菊花如何?”

周太傅惊讶地看着他,“这夏日咏菊,是否有些不合时宜?”

林修文的视线却是锁定了沈观砚,沈观砚淡淡饮了口酒,一脸的事不关己。

看沈观砚不理自己,林修文只得对着白卿宸的方向冷冷一笑:“那少年可不就是这夏日的菊花么。”

周太傅虽然不明白他是何意,却也不至于随便拂了林修文的意,于是点点头。

白卿宸听到上边传来一声“菊花”,有些意外,又有些窃喜,古诗里咏菊的可谓不胜枚举啊,

他慢慢饮下那杯酒,觉得还好,只是微微有些眩晕。

但他却并不提笔,而是唤过那青衣小童,微微一笑,挽起了衣袖,露出了那被白色纱布层层包裹的手腕:“在下今日执笔有些困难,小兄弟可否代笔?”

小童看着白卿宸那笑意盈盈的脸庞,不知不觉就点了头,等白卿宸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