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起,他便红透了耳朵。

凤苍术从屋外而来,自然地坐到他身侧,俯身与他的唇舌纠缠了一番,揉了揉他睡的杂乱的头发,柔声笑着:

“这么一看,你还真有几分小猫的模样,来自西域的小猫。”

萧匀假装生气,凤苍术弯腰将人抱起来,继续笑道:“更像了,炸毛的西域小猫。”

今天可是萧匀的大日子,他当下可没那么多的心情和力气放在一些小事情上,柳伯那边已准备妥当,萧匀用完早饭半个时辰后将最后一碗汤药喝下。

他察觉到,整个院子里的人好像比他还要紧张。

阿蛮倒茶已经溢出来三四次了,十七更是盯着他发呆发了不知道多少回。

萧匀只好安抚他们道:“你们这都是干什么呢,我又不是上战场,不就一个时辰,唰的一下子就结束了。”

不就一个时辰。

当萧匀躺在柳伯提前安排好的床榻上,当他的四肢被束缚,当疼痛席卷全身每一个角落,当他想要呼喊时,却发现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他只觉得这一个时辰,宛若一辈子那般漫长。

他能清晰感觉到针扎的位置。

由于学过医,他清楚人体的每一个穴位,每一道经脉走向。

所以随着柳伯的每一步操作,他的脑海中都自然形成了一套图文模拟。

触觉和视觉上的双重暴击,好像将疼痛也放大了一倍。

他疼到几度晕厥,只是都被那冰冷的银针强行唤醒。

被束缚的双手早已蜷缩成拳,指甲嵌入掌心,一片泥泞。

微肿的嘴唇原本碰到就感到疼痛,可眼下却落下渗出血的牙印。

那双浅蓝色的瞳孔已失了焦距,泪腺也已失控,眼泪不间断的涌出,这等模样令人不忍再看一眼。

柳伯捻着银针,连连摇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门外,凤苍术的手搭在门框上,几欲破门而入,可又怕给柳伯造成干扰,只得握紧双手全身轻颤,就这样在门口一动不动站了一个多时辰。

吱呀——

开门的声音明明很轻,却惊动了整个七皇子府的人。

还不待柳伯开口,凤苍术便冲到了室内。

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呼吸微不可察的人,看着四肢红肿的勒痕,看着泞泥不堪的掌心还有满是血的下唇,凤苍术只觉得心脏被攥的生疼。

他伸出手,却听身后传来疲惫的警告声。

“别碰他,他现在虽然还没醒,但是痛感还是有的,你现在碰他一下跟给他一掌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