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许之突然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沉默,阿蛮立即点头应道:“是,待哥哥这边的事情忙完了,我便打算回一趟西域,将弟弟送回故里。”

提到弟弟,阿蛮抬眸看向白许之,这人惯穿白衣,日常脸上挂着温和不羁的笑,好像无论何时何地心都是自由的,轻松的。

见白许之也看向他,阿蛮立即低下头,红色爬满他白皙如雪的肌肤,他顿顿卡卡道:

“一,一直没好好跟您道声谢......谢谢您派人寻到了我弟弟的尸骨......”

看着少年的羞赧,白许之只轻笑道:“小匀既拿你当自己人,那你便也是我的家人,不必言谢。那俩人也不知做什么去了,不等他们了,我们先吃饭吧。”

第二日,阿蛮一早醒来便听到院子里传来飒飒的声响。

起身开门发现是萧匀在练习匕首,这才卯初,哥哥以前都是要睡到辰时的。

见萧匀的头发一缕一缕的黏在额头和脸颊上,阿蛮拿起桌上的锦帕,递上前关切道:

“哥哥昨夜凌晨才回来,今日又起的这般早,身体能吃得消吗?”

萧匀将匕首收回腰间,接过阿蛮手中的锦帕胡乱擦了擦脸,笑道:“我现在身体好着呢,而且阿蛮你知道吗,我昨天用了不到半日便学会了潜水,是不是很棒?”

阿蛮被萧匀那喜悦的表情感染,笑着应道:“我的哥哥,自然是最棒的了!”

说完,还冲着萧匀竖了两个大拇指。

这个动作他还是跟萧匀学的呢,当初他跟着萧匀扎马步,刚开始连半炷香的时间都坚持不住,后来经过他的坚持努力,终于能坚持到一炷香,萧匀便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说这是人世间对一个最高等级的夸赞。

在西域时,阿蛮曾觉得自己这辈子便这样了,家不家,国不国,后来又被变卖到了凤国,成为低人一等的奴隶。

他也曾想过自尽,想过结束这没意思的一生,可他放不下弟弟,便一直苟延残喘着。

想着,或许有一日老天会看到他这个可怜人,然后施舍给他一点怜悯,让他得以离开凤国,寻回弟弟。

却不成想,老天爷直接派给他一个使者,让他彻底脱离了苦海......

“怎么哭了?得知哥哥这么棒,你都高兴哭了?”

眼下萧匀比阿蛮高出来一截,终于也有了俯视身边人的成就感了。

他抬手轻轻揉着阿蛮那松软金黄的头发,笑着安慰道:“好了,别哭了,看你哭总有种我自己在哭的错觉,虽然哭起来不丑,但是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白许之过来时,便看到两人正坐在桌前闲聊着,时不时发出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