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当真是始料未及啊!

雍帝眉头高高一挑,垂眸看向自己的二儿子。

沈元白神色平静,任由雍帝打量不曾退缩。

既然已经开了口,这步棋就必须要走,不仅如此,还要走得漂亮圆满才行!

想到这里,沈元白微微躬身,言辞认真而恳切地说道:

“父皇,儿臣顽劣,年少无知,无意触怒了圣心,近一年来一直都在深刻反省,悔不当初。”

“宗人府寂冷寒凉,儿臣熬过了团圆中秋,熬过了团聚除夕,儿臣自知有错该罚,毫无怨言。”

“唯有万寿将至,儿臣心中惶恐,恐不能当面恭贺父皇,恐天下人以为儿臣不忠不孝。”

“父皇能容儿臣暂出宗人府,全儿臣忠孝之心,儿臣难表心中孺慕与感激之万一。”

“父皇,如此时刻,儿臣本不该得寸进尺的。”

说到这里,二皇子抬头凝视雍帝,仿佛话至深处,情到浓时,竟红了眼眶。

“然这一年在宗人府消息闭塞,直至方才儿臣才听说,百里皇子昨日在诗会上盛赞了孟家小姐。”

“父皇,儿臣不敢瞒您,去年端午佳节儿臣便被孟小姐才情所折服,心慕不已,只恐今日百里皇子所求之人亦为孟小姐,这才贸贸然开口。”

“儿臣驽钝,上有皇兄贤德大才,下有皇弟英武奋进,况儿臣身份......身份......”

沈元白有些慌乱地瞥了北国使团一眼,满脸的隐忍与卑懦,稍稍闭目,半晌才释然开口:

“儿臣自知难登大雅之堂,故只盼承欢父皇膝下,尽忠尽孝,再得一知心人安稳度日,便心满意足。”

“儿臣在此,恳请父皇允儿臣所念,娶孟家小姐为正妻,许二皇子妃之位!”

沈元白说完后,冲雍帝深深一拜。

殿中一下子没了声音。

二皇子一番话情真意切,仿佛发自肺腑,究竟真假几分,连场中人精都看不清猜不透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了孟谷雪,可惜她一直低着头,根本看不清神色。

但孟谷雪的身旁,孟父孟母截然不同的反应却让众人深感兴味。

只见孟父满面红光,受宠若惊,似乎恨不得立马就答应下来。

孟母则神情惶恐,面色发白,显然忧虑极深。

雍帝望着俯首在地的二儿子,眸色深深,意味难明。

这一番话说得漂亮至极,他几乎都能想象到阖家团圆之时,老二孤身一人在宗人府的场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