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放弃了呢?”娇娇又问。

沈元白眉头微挑,“大概是因为深思之后,发现你并不是无所不能,而我困惑渐深,已经到了不解开不甘心的地步。”

娇娇也跟着挑了挑眉毛,“你又知道了?”

沈元白看着一个稚童脸上露出这般意味深长的表情,也怔然了一瞬,可是他很快就点了头:

“从上书房救小四,牵制住狄在英开始,到玉华湖再救小四,还有护送孟谷雪和亲时乔忠国从我箭下死里逃生、乔地义的毒莫名被解,以及南离皇室原本昏迷不醒的国主夫人突然苏醒并那晚毫发无损的孟谷雪......”

“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能力似乎更多的是用于救人,而不是害人的,否则你直接对我出手,我与乔家之间何必斗成这样,你我今日又怎会坐在这里?”

娇娇听得暗暗心惊,没想到沈元白当真敏锐至此,连这都被他联想到了。

“但我并不是不能杀人,盲目的正义与善良反而愚蠢,若对方是恶贯满盈之人,我即便手沾鲜血,又何尝不是替天行道?”

沈元白闻言淡笑一声,“但你今日并不打算杀我,不是吗?”

娇娇听闻此言当即正色,“所以四公主之所以会看到你母妃的那封信,当真是你故意为之?”

这个问题跨度有些大,但是沈元白却瞬间就懂了。

他朝身后的亭柱上靠了靠,挑唇说道:“是。”

“你当真是好心计啊。”

娇娇微叹一句,面面俱到、无孔不入,这沈元白的心计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你是如何猜的,说来听听。”沈元白目露兴趣,他倒很好奇,乔娇娇能猜中多少。

娇娇坐直了些,两条胳膊搭在石桌上,声音平静地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一步棋其实是留了两条后路。”

“若南离事成,你必将不遗余力帮助四公主搞垮大皇子,这一步有银珠的帮助,想必不难。”

“这时候你顺势将四公主拿捏在手中,便相当于掌握了南离这一助力,彼时无论是对雍朝还是对北国,你都算是有了底气。”

“这么一来,那封信是否被四公主瞧见,已经无关紧要了。”

“这是第一条路,但以你的性格,自然不会盲目乐观。”

“倘若南离事败,四公主身为皇女,又不曾在明面上参与夺储一事,自然是不大可能被处死的。”

“你笃定她心高气傲,定会挑衅报复孟谷雪,但她孤家寡人哪里来的胜算?到头来四公主只会被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