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将士听闻这些时日的锥心遭遇竟是莫千岱投毒所致,皆义愤填膺!

乔忠国将手中头颅一抛,而后躬身弯腰,冲所有将士深深鞠了一躬。

“乔将军,使不得啊!”

营中呼声响起,因是包在面巾下,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却满是急切与惭愧。

乔忠国不曾直起腰来。

他也曾常年北征,如何能不懂将士们心中的苦楚。

尤其时近年关,本就倍感思亲,又想到此生戎马,不是轰轰烈烈死于战场,而是病死他乡,何其遗憾、何其不甘!

“乔忠国在此拜谢诸位大义!”

“自今日起,本将自当与诸位同食同寝同生死,待迈过此番劫难,这天下的海晏河清、盛世太平,有诸位一份!”

寥寥数语,已让营中人悉数红了眼眶。

乔将军是懂他们的。

决心远赴北境的那一刻,他们便已无惧身死,只是胸中热血丹心,只盼死得其所,只盼此一去是为君王、为百姓、为家人撑起太平与安乐啊.......

“乔将军!”

呼声响起,满含颤意与嘶哑,将士的血那般热,轻易就被点燃。

另一边,邹太医终于见到了在此次疫疾中出了大力的军医丛向生。

丛向生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亦是土生土长的武定人。

他的医术其实说不上有多高超,但因是从小立志成为军医,故而在治外伤上颇有造诣,又因军营中将士扎堆,他便也在容易扩散的各类疫疾上下过苦功夫。

邹太医瞧见他,不过粗粗一聊,便满心的欣赏与喜爱,初时疫疾在军营中爆发之时,他迅速就上报给了任将军,实在是立了大功。

可惜那时候,疫疾已经在城中百姓间肆虐起来了。

罢了,往事莫追,如今最紧要的是寻出解疫之法!

另一边,乔忠国看出任崇已然难以为继,当即将其搀进了主帐内。

任崇本就拖着病体,这会儿一坐下,立即双手撑在膝盖上,粗重地喘着气。

乔忠国见状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里头的药丸递到了任崇面前。

“任将军,这是固本培元的药丸,虽治不了疫疾,但到底有些用处,你如今身负重任,无论是为了诸民还是诸军,都不能倒下啊!”

乔地义见状,立刻从一旁倒了碗水来。

任崇看着乔忠国递来的药丸,不由地满脸惭愧,但他也深知自己使命在身,还得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