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地义坐在一旁,也大口吃着肉。

萧千月歪在他肩膀上,一边擦眼泪一边直发笑。

太苦了......

但所有人都在苦中作乐。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千月仿佛瞧见每个人都在发光,他们如此不屈不挠,平凡中藏着大义,是她见过最伟大的一群人。

“寻着了!寻着了!”

一道近乎癫狂的呼喊声忽然响起。

众人大惊,纷纷扭头看去,只见一人蓬头垢面、白发苍苍,从杏林馆中踉跄而出,忽而高举双手,声声疾呼。

“邹太医!”

乔地义和萧千月认出来人,一脸震惊地迎上前去。

“邹太医,您......您这是......”

邹太医猛地攥紧乔地义的手臂,颤抖着声音叫道:“那死羊的胃脘里有鼠粪!有鼠粪!老夫找着了!”

乔地义先是怔然,而后大喜!

疫疾根源找到了?这......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很快就能得出对症疫方了?

然而还没等乔地义问出口,邹太医又急急进了杏林馆,嘴里念叨着:“查!还得再查查!”

乔地义瞧着邹太医步履匆忙的模样,缓缓扭头,忽然对着萧千月咧嘴一笑。

这消息实在来得太及时了!

他举目四顾,所有人皆呆怔怔望着邹太医的背影,方才众人还大哭大笑,此刻却只是静默地流着泪。

因为,他们终于看到了希望.......

乔忠国没有参与这场除夕宴,他和“莫名”痊愈的任崇一同登上了北城门。

寒风凛凛,头顶上往生幡还在呼呼地荡着,远处是奔腾的武定河。

两位将领站在城头,肩上的担子重逾千斤,却依旧挺拔坚定。

半晌,乔忠国忽然沉声慨叹道:“任将军,你说这滚滚逝去的武定河水里,藏了多少眼泪啊。”

“此疫结束后,我想在武定河旁立个碑。”

“武定百姓和将士的大义与坚守,不能随河水流逝被忘记,世人更不能忘,武定以一城之力,将如此可怕的疫疾死死拦在了城内。”

“武定城外的山河无恙,是他们用血泪换来的啊......”

任崇闻言瞬间就红了眼眶,重重点了头。

河水奔流向前,二人沉默而立,腊月三十的好光景,他们也想到了远方为他们担惊受怕的家人。

他们,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