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欲念,也起于意念。
如此看来,小金人或能克制血瘾?!
宠渡盘坐调息,意守灵台,心神直奔泥丸宫。
因为妖化之故,泥丸宫中已然猩红一片。
过去这么些天,想是吞食了足够的意念,原本飘渺的小金人变得凝实不少。
淡薄的金光,勾勒出一个胖乎乎的虚影,与漫天血色相比,仿佛一只迷途小羊羔撞上了饥饿的猛虎。
看着是脆了些,总比没有强。
凭小金娃据守心神,以此抗衡血瘾,宠渡一宿未眠,直至东方渐白,才将那股嗜血欲念强压下去。
但整个人虚脱不堪,比斩杀刀疤脸后更显萎靡,就此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没办法,实在太累了。
一觉醒来,已是午后。
却有比人更能睡的。
那幼兽自打被收入储物袋,便一直酣睡,到今日终于醒转。
宠渡察觉动静埋头去看,不防那货从储物袋中猛冲出来,正正撞在脑门上弹飞出去。
“忘了这厮弹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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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渡暗骂,“啊哟”叫着挠挠额头,并非是疼,只是痒;抬头看时,被幼兽一脸欢喜地扑来,在怀里蹭来蹭去,十分亲昵。
“一不跟你熟,二不与你沾亲带故,你这是干嘛哩?”
宠渡阵阵肉麻,心说就算救你一命,也不至于如此,拎着一对长耳将幼兽抛在半空,这才忽然反应过来。
它在飞?!
宠渡揉眼细看,惊得下巴都掉了。
这货真的在飞?
妖族之中,不借外物只凭自身就能御风而行者,不外三种。
一则本有羽翅,如鸟雀蝙蝠。
一则天赋异禀,如蛟龙之属。
一则修为到了羽化境界,如白灵寨的狐妖。
而眼前这只幼兽,既无羽翅,也无羽化修为,便只能是天赋其能了。
“乖乖,难不成你还是个龙种?”
“呱?”
幼兽偏头偏脑地围着人转,忽闪的大眼睛里满是疑色,扬起长鼻左嗅嗅右嗅嗅,作势又要扑过来。
宠渡连比带划将幼兽拦住,却见它鼓着腮帮大嚼特嚼,分明在吃东西。
受老头子影响,宠渡平生最不喜两件事。
第一,翻书沾口水。
第二嘛,吃东西的时候吧唧嘴。
万不料此刻却遇见个例外。
唔嘛,唔嘛,唔嘛……
幼兽鼓起的腮帮歪来扭去,咂嘴的声音很有节奏,居然颇为悦耳,似乎吃的是这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宠渡毫不怀疑,就算日日重复,也不觉那声音烦;即便时时相对,也把那副憨态看不厌。
正自可乐,宠渡面色突变。
等等,这货吃的是什么?!
“千万别是,千万别是……”
见幼兽一张大嘴七歪八扭地嚼着,宠渡预感不祥,一边掏储物袋一边祈祷,一顿捯饬下来,顿时傻眼。
“你个夯货!”宠渡勃然暴喝,“我的妖丸哩?”
“唔嘛唔嘛唔嘛……”
宠渡再掏,欲哭无泪。
小爷的洗腥草。
小爷的青霜花。
小爷的莲罗枝。
小爷的碧幽果。
……
不单妖丸,连沿途采摘的灵花异草也未能幸免,被吃了个一干二净。
然而,任宠渡气得再如何跳脚,幼兽仍是眨巴着眸子,嘴里“唔嘛唔嘛”嚼个不停。
——“咕噜”。
喉头一滚,幼兽将花草妖丸咽进肚中,试探着靠过来。
宠渡见那副傻样,顿时火起,脱口就骂:“滚!遇见你这夯货,算小爷倒了八辈子血霉。”
宠渡边说边走,幼兽却似认准了一般,浮在半空幽幽跟着,紧走紧赶、慢走慢追,总是不远不近地隔了那么丈许距离。
过几日,人兽便只半丈远。
又几日,已是并行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