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间。

苏晗正趴在水池边干呕，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水龙头里的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小小的一张脸羸弱，脆弱的的仿佛伸手就能捏碎。

吐完他缓了一会儿，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锈到失去本来面目的保温杯，接了一点水喝了，然后虚弱地靠着墙边蹲下，又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袋子里里面是一个早就凉透了的包子。

“你还没有吃早饭？”身后猛然传来低沉的声音，打断了苏晗的思绪。

苏晗吓得往旁边一缩，以为自己挡到了谁的路，可是等了半天也没看谁走过去，他抬头一看才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来找茬的人，而是商知然。

惨白的脸上顿时洋溢起了粲然的笑意：“商知然！”

商知然倏地愣住，心里诡异地升起不该出现的愧疚，接着又是深深的不解。

不解苏晗为什么还笑的出来？

校门口那一脚踢到了他的脚腕的骨节处，苏晗得的是血液型骨髓病变，身上的骨头非常脆弱，那一脚让他的病痛加重，走路的速度更慢了，所以才会迟到，再加上一堂课的发展，苏晗现在应该很难受。

都这样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可以蠢成这样？

被欺负了就反抗，身体太弱就用合法权利捍卫自己，偏偏一句话都不说，就那样让人欺负。

苏晗那个倒霉的生父没有给他带来一丁点好处，全是坎坷，无所谓的亲缘，直接断干净就好了，何必要拖拖拉拉的，以至于最后那么悲惨的结局，苏晗自己要承担至少一半的责任。

原本商知然是抱着解救苏晗的目的来的，现在却是实实在在地感到了气愤和心疼。

“咕噜噜......”

一声清晰的响声打断了商知然的思绪。

苏晗不好意思地捂住肚皮，耳尖脆生生地微颤。

他怎么每次出糗都被商知然看到，得亏是这个地方没有地洞，否则他就钻进去了。

“这个不能吃。”商知然皱皱眉头。

苏晗的肠胃本就不好，还吃冷的东西。

苏晗迟钝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商知然指的是他手里的包子，他笨拙地把覆盖在上面一层的薄膜打开，展示给商知然看：“能吃的，只是冷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怎么不说话了？”商知然没好气地问他。

苏晗摇摇头：“你别生气，我不吃了。”

商知然倏地一愣。

对啊，他这么生气干嘛？